”

　　尚東東心疼死了，問她：“是誰知道嗎？”

　　孟芮搖頭。

　　尚東東揉揉她的手，幫她回憶：“昨晚十一點散場，你這個事就是說，有人在那之后沒走，要不就是又回來了。有印象嗎？”

　　孟芮這回頭都沒搖。她什麼都不記得。

　　二十三歲的孟芮是個富二代，在汞州這個一線城市有兩輛車，兩套房，她嫌待著無聊，還找了份工作——汞州圖書館圖書管理員。

　　尚東東是她后媽的侄女，兩個人相見恨晚，認識三天就確定了朋友關系。四年過去，她爸和她后媽又離婚了，她跟尚東東還是最好的朋友，那她搬遷她自然是不能缺席。

　　除了尚東東，孟芮還叫了她在汞州圖書館的兩個同事，兩個一直很照顧她的姐姐。

　　本來四個人就夠了，后面不知道誰又約了別人來，喬遷聚會演變成一個聯誼晚會。

　　尚東東順順她脊梁：“沒事，沒事，我們一個一個排查。”

　　說著，她把手機拿出來，先把幾個她眼熟的列出來，用他們照片做成簡易拼圖給她看，依次指過去：“謝韜？八十萬粉絲的網紅。”

　　看孟芮沒反應，她又指向第二個：“郁子植？開健身房的。”

　　孟芮沒印象。

　　尚東東看這方式沒什麼效果，也不逼她了：“這樣，你先休息，你現在可能還沒醒，等你徹底酒醒，沒準就記起來了。”

　　話音剛落，孟芮手機響了，她看著來電一串陌生號碼，下意識皺了皺眉。

　　尚東東比她急：“接！沒準是那個混蛋！”

　　孟芮點了接通，尚東東給她摁了免提，那頭傳來一個直擊人心的聲音：“孟芮。”

　　聽到這個聲音，孟芮就像被點了穴一樣，話都忘說了。

　　尚東東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那頭又說：“是我。”

　　孟芮醒了，立刻給他掛斷。

　　尚東東被她這行為搞懵了：“怎麼了？誰啊那是？”

　　孟芮的薄唇里慢慢吐出兩個字：“慕嵐。”

　　尚東東一怔，旋即瞇起眼：“嵐總？”

　　是啊，嵐總，還能有哪個人，能是嵐總。

　　【2】

　　慕嵐，孟芮在英國野雞學校完整受教育經歷時認識的，當時他才二十歲，由他開發的軟件就已經取得了亮眼的成績，喜歡他的女人從羅伯特戈頓排到南安普頓。

　　當時的孟芮也是其中一個，不同于那些標榜自己愛他內涵的女人，她從開始就坦誠地說想睡他。

　　三年熱臉貼冷屁股，慕嵐都未曾看過孟芮一眼，誰能想到就是這個屢戰屢敗的結果，反而激發了她的斗志，讓她真的對他有了感情。

　　在得知他接受家里安排，跟一個書香世家、同樣在英國讀書的女生在一起后，她喝得爛醉，還不小心掉進了人工湖，鬧得沸沸揚揚，華人圈無一不把她當成笑話。

　　當時跟她要好的朋友就問她了：“你賤不賤？”

　　她說：“賤。可我真的很喜歡他。你看他叫慕嵐，你聽過這麼好聽的名字嗎？我找不到他的缺點，除了不愛我，可不愛我不是缺點啊。”

　　誰都救不了她，就誰都不救了。

　　孟芮談了一場單向戀愛，從開始到結束，對方都不怎麼知情，她一個人快樂，一個人難過，然后一個人買醉玩心碎，再一個人醒悟，從大腐國回到祖國。

　　回來她的生活就正常多了，她也不再提起慕嵐，偶爾在新聞上看到他，也表現地很平淡。

　　后面聽說他要結婚了，娶得不是那個門當戶對的，是個演員，剛拿過新人獎，她就覺得她的青春真可笑，竟然對一個如此膚淺的男人泥足深陷那麼多年。

　　再后來，慕嵐的名號更響了，他成了年輕一代靠實力不靠父母的代表，所有人都稱他一聲嵐總。

　　尚東東有一家工作室，做紙媒的，當然也是從家里拿錢開的。開以后她才知道紙媒都要活不下去了，但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干了，得干到頭，哪怕倒閉了，也是她努力過了。

　　她為了讓工作室賠得沒那麼慘，給底下人下死命令一定要拿到慕嵐專訪，可哪那麼簡單？

　　慕嵐軟件開發發家，后面做電商，現在做醫療，做通訊……熱門行業，樣樣有他身影，忙得腳不沾地，能有空扶貧一個連slogan都沒有的瀕危工作室？

　　前段時間也不知道她從哪兒打聽到孟芮跟慕嵐有過一段，雖然是單方面的，但她覺得也能利用。

　　孟芮拒絕之后，尚東東體諒她過去真的受過傷，沒再為難她。

　　從那以后，慕嵐倆字，也再沒出現在兩人之間。

　　……

　　半年過去了，慕嵐的名字又出現了，這一次卻不是她們提起的，是他自己找上門來的，她們想不通了，尤其是孟芮，她腦容量太有限。

　　尚東東問她：“昨晚上，嵐總在？”

　　孟芮搖頭。

　　尚東東握住她肩膀：“孟芮，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他那個你了。”

　　孟芮以前送上門他都不要，現在她又沒那時候嫩，他是為什麼？

　　再說，昨晚來的幾個人，沒一個能跟慕嵐沾上關系，那沒人叫，他怎麼來的？別說她是新家，就算是舊家，他也不知道。

　　尚東東看她不說話，猜她應該也不想提他：“那你再去睡一覺吧，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