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既圖人家家產幫你還房貸,還圖人家兒子吧?苗苗,你這個思想很危險啊!」
還得是你啊老頭兒,所有揣測里,您老的腦洞最大……
10
我沒想到,我爺爺答應得那麼爽快。
一聽我只圖薛鎮麟的人,他立馬就打道進城了。
我跟著爸媽去接他,他一路上都在做說客。
「剛好苗苗不想生孩子,剛好鎮麟自己帶了個現成兒子,還和苗苗是同學,知根知底,不挺好的嗎?」
邏輯滿分啊小老頭兒!
我爸還是保守些,皺著眉說:「那這位薛總,是不是和我差不多大啊?」
我坐在后座,見縫插針:「不不,爸你生我晚,人家生兒子早,比你小好幾歲呢。」
我媽搗了下我的臂彎:「還沒談呢,胳膊肘已經向外拐了?」
他們都不算反對,只是不明白我是怎麼對這個年齡可以當我爸的人感興趣的。
我又不能說,我是穿書的時候愛上他的。
這樣不僅沒人信,還容易被大力地阻止,說我發癲。
我靠在后座上,幽幽地一嘆。
老頭兒見不得我發愁,幫我說話:「苗苗都二十六歲了,自己想談個戀愛,你們管那麼寬干什麼?不就一個男人嘛,她就算嫁了不喜歡了、離婚了,又能怎麼樣?家里養不起?多大點事?」
「當初你倆談的時候,我就沒問過一句,戶口本都扔在茶幾上,」我爺爺瞪向我爸,「你家戶口本呢?回去就擺到苗苗看得見的地方!」
我媽剜我一眼,滿臉寫著:算盤打得挺好啊,直接找我爺爺這尊大佛當靠山。
我雙手抱拳回我媽一個眼神:我親愛的媽媽,承讓、承讓。
11
一家子笑鬧著,很快地就到了飯店門口。
為了不顯得尷尬,我爸媽留下車后就打道回府了,我爺爺還多叫了幾個故人一同聚會。
剛下車,一群人迎上來,我一眼就看到了薛鎮麟。
他實在太出挑了。
細雨織成幕,薄霧里他獨立風中。
寬肩、窄腰、厚實胸膛,撐起了挺括的藏青色西裝。
等人群盡數地獻媚完,他才上前。
有一個細節:眾人都在打傘,但他的鞋面和褲腳都要更濕一些。
他在門外等了很久。
我爺爺也注意到了,回握住他的手,笑問:「鎮麟,這樣好的衣裳,被雨水打濕了怎麼得了?」
薛鎮麟溫文爾雅地笑,身子微微地前傾,時刻挺直脊梁:「不打緊。許久不見老師,為此候一場微雨又何妨。」
歲月雖然在他眼角留下了細紋,卻也留下了通身的魅力和修養。
同樣的時間流逝,有的人只是徒增年齡;而他則沉淀一身氣質,熠熠如春暉,讓人移不開視線。
我覺得很微妙。
他的氣場不像商人,更像我筆下的那位朝廷柱石。
12
席間,爺爺讓我坐在他身邊,讓薛鎮麟挨著我坐,并向他介紹了我。
只要助攻找得好,甜寵加速沒煩惱。
薛鎮麟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但很快地氣定神閑,幫我把涼茶換成了溫牛奶。
我想悄咪咪地換冰鎮可樂,歪過身子找服務員小姐姐。
他迅速地向后一靠,擋住服務員的視線。
他的鼻息撲在我眉心,癢癢的。
男人輕聲一嘆,通身被雨浸過的松木香格外迷人,就縈繞在我鼻腔里。
背景音樂是輕柔的鋼琴曲,他的聲音比這曲子還悅耳輕柔:「秋雨時節,小心胃疼。
」
想起剛才我爺爺囑咐他叫我的小名就行,他頓了一下才輕輕地說:「苗苗。」
我的心在他這聲「不好意思」的輕喚里猛地跳動起來。
窗外微風細雨,究竟哪來的驚雷炸在了我心間。
「有勞鎮麟兄終于與我吃了一頓飯,那我姑且聽你的話好了……」
我乖乖地坐直身子,余光里覷到他無奈的淺笑。
他注意到我背的小書包,問我吃頓飯怎麼還背這麼沉的包。
我眨眨眼,湊近他:「這是準備送給鎮麟兄的禮物哦。」
薛鎮麟的神情沒有驚喜,甚至有幾分狐疑。
哈,這雙讓我無比熟悉和懷念的狐貍眼終于出現了。
笑死,那段天天怕被這個老狐貍浸豬籠的穿書生活,又涌上我腦海了。
可這次,我是為你而來。
從始到終,都為你而來。
13
酒過三巡,爺爺聊起這群晚輩們的舊事。
「我帶過很多人,但對鎮麟的印象格外深。」
爺爺投來視線,我知道他也在說給我聽,想讓我更了解薛鎮麟。
我爺爺帶過的絕大多數人,說白了都是來打工的,只稱呼他「老板」或者「藍總」。
但薛鎮麟打一開始就不同。窮鄉僻壤來的愣頭青,一雙地攤兒上十塊錢的板鞋穿三年,可他眼光長遠,不只為著眼前的一頓飯。
他為著將來的每一頓飯。
在靠自己的努力第一次和我爺爺同桌吃飯時,薛鎮麟敬酒,落落大方地叫了聲「老師」。
「『老師,感謝您教我安身立命的本事。學生資質粗淺,以后還要多多向老師討教。』鎮麟的這句話,我到現在都記得,當時一聽就不是池中之物。」
爺爺還提起早幾年他的公司出了危機,薛鎮麟二話不說就幫了他的事。
薛鎮麟將我爺爺敬來的酒換成熱茶,將老人家的感謝堵了回去:「餐前師娘特地來電話,要鎮麟看著些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