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芷，」她清清嗓子，「兒啊，為父就送你到這里，千萬珍重啊。」

「神經病，」我被她逗得咯咯地笑起來，「你怎麼這麼不正常，搞得跟個開了天眼的智慧老人一樣。」

于橙突然撲上來把我緊緊地抱在懷里，都要把我揉進她懷里去：「沒事，就是很舍不得你。」

十九、

當我到圖書館的時候，沈韞已經到了。他穿了一件白 T 恤，下搭一條卡其色的九分褲，背著黑色的雙肩包，引得不少女生默默回頭。

我看到他原是滿心歡喜，可一想到今天要表白就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江芷，早上好啊！」沈韞替我推開門，「走吧，進去吧。」

早上的圖書館已經有了不少人，沈韞和我找了一會兒才在較為偏僻的地方找到一張空桌子。

徐湛跟我說過沈韞成績很好，可我卻不覺得——他一點也不專心！

每當我悄悄側頭看他時候，他仿佛也有所察覺，與我四目相對。

「怎麼了？你冷嗎？」

「嗯，有點兒吧。」我現在只能用心不在焉形容，沒多想就應道。

他皺皺眉，在包里摸索一陣：「不好意思，我也沒帶外套，那你在這里等等我，我去借兩本書就走。」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我立馬摸出手機，飛快地打開微信找出徐湛：

「我要表白，你怎麼看？」

徐湛幾乎是秒回：

「誰？」

「還能有誰，」我打字飛快，「沈韞。」

徐湛突然不說話了，我焦急不安地等著回復，卻只等來了手上拿著兩本書的沈韞。

沈韞將書放在包里，又清理了一下，看著我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我手里緊緊地捏著手機，卻沒有等到徐湛的回復。

我深吸一口氣，與沈韞一同走出圖書館。

臨近中午，溫度已經有些高，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沈韞也沒有說話，氣氛一時間尷尬起來。

江芷，不就是個表白嗎，怕什麼！

「沈韞，」我低著頭不敢看他，「我喜歡你。」

沒有回應。

我大著膽子，繼續道：「你別說話，讓我一口氣說完。」

「我那次去找徐湛的時候看見你，就覺得你特別帥——我承認我膚淺，見色起意。可是后來和你慢慢接觸之后，我發現我不只是喜歡你的臉，我更喜歡你的人喜歡你溫柔和善善良有分寸…」

我還沒有說完，卻聽見沈韞嘆了口氣：「我千算萬算，沒想到還是被你早了一步。」

「什麼意思？」

「我也喜歡你啊。」沈韞停下來，笑著看著我道。

我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一刻。高冷如沈韞也會露出這樣羞澀的笑容，嘴角旁的梨渦微微展開，斑駁的光影透過層層疊疊的梧桐樹葉篩在他的臉上，純粹而美好。

「我今天打算給你表白的，」他頓了頓，「結果你先了。」

「啊？」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啊…」

「不要吃驚，也許我喜歡你比你喜歡我還要早一點。」沈韞兩頰微紅，卻還是慢慢地說著。

「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在運動會上，你穿著裙子攙崴腳的同學去醫務室，被曬得滿頭大汗，卻還是笑著安慰同學。我站在看臺上對徐湛說這個女生真好，徐湛告訴我你叫江芷，從那時我就記住了你。」

「真的？」我不敢相信。

「嗯。」

「那你怎麼一直不來找我！」我忽然有些氣，癟癟嘴，「我還以為自己是小丑！」

「我怕你覺得有被冒犯到，我不敢輕舉妄動。

」沈韞解釋道，似乎有些詞窮。

他好像也有些委屈，突然道：「那我不來找你，我們兩個為什麼經常碰到，為什麼徐湛來找你我總陪著他？你之前真的好高冷，從來不和陌生人說一句話。」

「哪有，」我拼命地搖頭，「我真的一開始就喜歡你了。」

「還好我也是，」沈韞盯著我，眼睛亮晶晶的，「那麼，江芷，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嗎？」

我臉又一紅：「明知故問。」

他勾起嘴角，像變魔術一樣掏出一條項鏈，兩只手將它拉著——精致的銀鏈上掛著一顆小行星，粉色的鉆石簇擁在一起，被一道亮晶晶的圓環抱在里面。

「我能給你戴上嘛，」沈韞勾勾嘴角，「本來計劃的是表完白送給你，可是現在全被打亂了。」

我拉著他的手：「那你倒是早些告訴我啊，不然我才不會先表白呢！」

沈韞替我戴上項鏈，又小心翼翼牽起我的手，卻被我一把反扣握住，十指交叉。

「走吧，」我搖搖他的手，「我的男朋友。」

我想，那個夏日午后與平常的每一天都一模一樣，校園里的林蔭小道也與往常相同，可是唯一讓我覺得不一樣的，就是我身邊，有我心儀的男孩。

十二、

沈韞其實很幼稚，我回到寢室卸妝的時候，看到微信里沈韞不停地發來新消息。

我擦干凈手點開了微信：

沈：以后可以叫你寶嗎？

我強忍著笑意，在室友們的嘖嘖聲里把沈韞的備注改成了臭寶，并截圖發給他看。

沈：那我就給你備注香寶。

我：？

沈：你香我丑，天生一對。

我：行行行，都隨你寶。

沈：用情頭嗎？

我：用。

沈韞：我挑你挑。

我：你，我相信你寶貝/羞澀/羞澀

沈韞緊接著發來了將近十張圖片：你看哪張好。

在我背后吃夜宵的于橙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看看口是心非的男人，這分明是一開始就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