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啦杭煜，有話好好說，這人……」

我看了那位中年男士一眼，杭煜下手真重，再來兩下就成豬頭了：「真是你親爹啊？」

杭煜不情愿地點了點頭，臉色陰沉得可怕：「我跟這種爛人沒什麼可以好好說的，見他一次揍一次。」

沒想到就趁著杭煜分神跟我說話的空當，杭煜親爹居然雄起了。

他一把推開杭煜，對著他胸口就是一腳，嘴里還罵罵咧咧的：「去你大爺的——！」

杭煜半蹲著，本來重心就不穩。

這一下又明顯用足了力氣。

他被踹倒在地上，整個人都蒙了。

反應過來之后，直接上去跟他扭打在了一起。

因為年輕個子又高，很快就占了上風。

到后來幾乎是杭煜壓著他爹揍。

他爹扛不住了，一個勁兒地求饒：「別打了別打了，我知道錯了。」

「你知道錯了？這句話我已經聽膩了。」杭煜就跟發了瘋似的，一點都沒有停手的意思。

那雙被很多女生夸過好看的眼睛里，此刻盡是瘋狂。

我怕他這樣打下去會出事，想上去拉住他。

剛靠近就被他吼走了：「喬晏晏！這是我和這個人渣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我不想誤傷你。」

我沒有辦法，只能給冷總打電話，讓他告訴黎女士。

兩分鐘后冷總給我回了電話：「閨女，你別急啊，小丹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你先在那兒看著杭煜防止他做出一些太過激的事情，爸爸離得近，馬上就到。」

冷總果真很快就到了。

他雖然比不上杭煜年輕力壯，好在也是人高馬大的，勉強可以把杭煜拉開。

杭煜衣服亂了，臉上也掛了彩，喘著粗氣，眼睛還死死地盯著他爹，像是要吃人一樣。

冷總把他護在身后，居高臨下地看著癱在地上成了一攤爛泥的杭煜爹，厲聲道：「杭文斌，你幾次三番糾纏小丹不成，現在還來騷擾杭煜。再讓我看見你一次，我直接把你揍得半身不遂，再動用我所有的關系給你送進精神病院去。」

這一刻，冷總好帥。

不僅帥，氣勢上就把那個叫杭文斌的壓得死死的。

「如果你不想下半輩子都在精神病院里度過，識趣點，我會給你一筆錢，有多遠滾多遠。」

「你就是黎牡丹那個姘頭？」杭文斌被杭煜揍得齜牙咧嘴的，毫不在意地擦了擦嘴角的血，渾濁的眼珠子在冷總身上直打轉。

15.

「你說什麼！」杭煜一聽這話就暴怒，額角青筋凸起，又想揍他，被冷總攔住了。

冷總現在的樣子冷酷極了：「我勸你閉嘴，免得受苦的還是自己。」

說話間一輛車疾馳而過停在了我們面前。

黎女士從車上下來，焦急地走向了杭煜，查看了他有沒有受傷。

等她低聲跟杭煜說完話，杭煜默不作聲地走遠了幾步，歪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從側面看過去，垂下來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神情。

黎女士走近了我才發現，她的眼眶紅紅的，好像哭過了。

冷總安撫地拍了拍黎女士的背，把我叫了過去：「晏晏，你先帶杭煜去醫務室看一看吧，這里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大人來處理了。」

我說了一聲好，拽著杭煜去醫務室了。

月色下冷總和黎女士的身影漸漸地縮小，凝成了一個小小的光點，聚在我心頭。

杭煜只是臉上擦破了點皮，其實問題不大。

校醫盡職盡責地給他消了毒貼上了創可貼。

還讓他留在醫務室觀察一下看看有沒有別的不舒服的地方。

杭煜坐在醫務室的床上，晃著兩條大長腿，仰起頭看向我，眼睛里亮亮的：「喬晏晏，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又來了又來了，自戀狂又來了！

「您從哪兒看出來的？」

「你這麼關心我，我真的找不出第二個理由了。」杭煜笑了起來，笑得很欠揍。

這還是今天晚上我第一次看見他笑。

他說：「剛剛你拼命拉住我的樣子，真的很感人。」

我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喬晏晏冷靜，為了冷總的幸福，要忍住，不能揍他。

于是我露出了教科書般的真切笑容：「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傷害，因為那樣黎阿姨會傷心的，黎阿姨傷心了我爹就會傷心，我爹傷心了就會不給我零花錢，沒有零花錢我就買不了吃的，然后我就活不下去了。」

「哦，原來是愛吃。」杭煜的語氣，怎麼聽起來好像有點失落呢？

原本我還想再說點啥緩和一下空氣中流動著的那一絲絲尷尬。

結果杭煜伸出爪子捏了捏我的臉，小聲嘟噥道：「怪不得臉這麼圓。」

他是狗吧！

我瞪著他：「你才圓！誰允許你捏我臉了！」

杭煜毫無悔意地沖我擠了擠眼睛：「抱歉啊，太圓了，沒忍住。」

我揚起了拳頭，他才閉嘴。

趁著這閑工夫杭煜給我講了他爸媽的故事。

黎女士作為一個千金小姐，從小就被家里保護得很好，直到考上了外地的大學才有機會離開爸媽的庇護獨自體驗生活。

就是在大學里，她認識了杭文斌。

杭文斌家里很窮，靠著自己的苦讀成為了他們村走出去的第一個大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