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她的頭像,是一個小姐姐抱著一只暹羅貓。
微信名也很直接:A 小嵐貓舍。
我猜,鄭霄應該不是要給我買只貓作為驚喜。
這個地方并不難找,我按地圖過去之后,看店的女人正溫柔地擼著暹羅的脖子,貓咪舒服地發出呼嚕聲。
我看得內心一動。
姑娘溫柔地對我笑:「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我決定開門見山。
我調出監控視頻走向她:「我有一些貓咪相關的事情請教,請問可以到里面去聊嗎?」
05
十分鐘后。
這個叫施嵐的姑娘氣得臉色煞白。
「這已經不是渣男了,這是個畜生!」
施嵐生氣地扔了手機,嚇到了貓咪,她又站起身把貓咪圈在懷里。
「騙我當三不說,還打你的毛孩子!」
「顏姐,我們一起報復他!」
我挑了挑眉。
「可是這件事你還可以抽身。找個機會吵一架拉黑他就可以了。」
「不,顏姐。」施嵐認真地看著我。
「這對母子可以毆打毛毛,就也可以從天臺扔下去一只微不足道的暹羅貓。」
「你怎麼知道那樣的老潑婦有一天會不會幫兒子前來報復,給我這一帶的貓投毒?」
我認真想了想,點了點頭。
「是我欠考慮了。小嵐,你打算怎麼做?」
「打你的狗,住你的房,騙我的感情和身體,罪不可誅。」施嵐抬起頭堅定地看著我,「顏姐,你差點失去你的毛孩子,又剛不得不打掉一個孩子。」
「如果我沒有被你拯救,未來也會失去我的毛孩子。」
「你想不想掏空他?」
聽她這麼說,我愣了一下,心動了。
而且說實話,如果當時毛毛真的危及生命了,我可能真的做得出當場砍死他倆的事。
「可是……」
施嵐翻出兩盒優思明:
「顏姐你知道嗎,這個人渣從來只顧自己,都是讓我吃藥。」
「從前覺得他好,就心甘情愿。」
「現在,就沖著這個,我也要報復他。」
「顏姐,我們一起打配合吧。」
06
幾天后,我去醫院復查兩次,打胎的虧空終于修養回來一些。
而鄭霄和他媽,也從局子里放出來了。
他們氣勢洶洶地回來找我算賬,然后雙雙被保安攔在小區門口。
笑話,我換了門鎖,給保安大哥送煙打好了招呼,說我房間的租客和我有糾紛,可能會上門鬧事。
保安大哥不重點防住他們,是不想要工作了?
糟老婆子果然在小區門口鬧了半天,甚至一度想躺下裝死。
小區里愛八卦的阿姨可不少,估計最多半天就能傳遍整個社區。
等差不多了,我給保安大哥打電話,讓兩人去寄存柜取自己的東西。
他們看到快四位數的寄存費用時,差點兩眼一黑背過氣去。
我「恰到好處」地把鄭霄從黑名單里放了出來。
下一秒,鈴聲響起。
「顏冰,你真的冷酷無情!」
「嗯?你在放什麼狗屁!」
我握著電話:「我那時懷著你的孩子,給你們提供住處,你們卻打我的狗,對我拳打腳踢,還說我冷酷?
「要不要小刀給你剌個屁股,給大家開開眼?」
「你……」鄭霄突然意識到他的居住還成問題呢,語氣又軟了下來,「冰冰,你看,你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我們都已經知道錯了……
「你懷著我的孩子,我們終究是一家人不是?這樣,你先把鑰匙給我……」
「你上來吧。」我打斷他的話。
有些人,不到黃河心不死。
鄭霄攙扶著他那力壯如牛的老母親,差點沒認出我家。
我把所有的軟裝全換了,甚至門窗也從那種鄭霄他媽喜歡的歐式浮夸金屬門換成了黑白的極簡風。
鄭霄他媽當場就黑了臉。
她忘了自己的處境,指著鼻子問我:「好好的房子為什麼弄成這個樣子!黑白家具你是在咒我嗎?」
喲呵,我都還沒想到這一層。
我還沒開口,鄭霄已經拉住了她:「媽,媽,不是那樣的……這是……這是我的要求!」
豁?
我和他媽都愣住了。
鄭霄繼續編:「是我覺得之前的裝修有點……不夠沉穩,所以也要求換了裝修,換個心情,咱們一家人也好重新開始不是?」
他媽哼了一聲:「之前的樣子多好,非要重做,浪費這個錢干什麼!」
我終于忍不住了:「沒記錯的話,這是我的房子,兩次裝修也都是花的我的錢。」
上一次,為了家庭和諧,我放棄了自己的全部喜好,出錢按準婆婆的意思做的裝修。
好好一個現代高層,被她做出了農家暴發戶自建房的感覺。
我只在主臥用了我自己喜歡的純色窗簾,第二天她竟然要求全部換成大紅色花朵的款式,理由是她不喜歡!
我指了指門口:「看不慣趕緊滾,老子就喜歡黑白。」
鄭霄趕緊把他媽拉到一旁,耳語幾句。
我好笑地抱臂看著他們。
要不是好戲還在后頭,我才沒這個耐心。
鄭霄又拉住我:「冰冰,你看現在……」
我:「鄭霄,我要裝修,東西都沒辦法放,我也沒給你扔了。」
「你該不會連寄存柜的這一點點錢都打算從我這里伸手要吧?」
我語氣平淡,卻加重了「連這一點點」
「伸手要」這幾個詞。
鄭霄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最終,他拉上他媽:「媽,你聽我說,我們先去取東西。」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