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卡是我前幾天交到銀行的，那里的工作人員會聯系他去取。

只是我沒想到，戚逸舟為了這張卡，又來找我。

想到我爸還在用錢的時候，我把卡收了起來，「這些錢我以后會還給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戚逸舟的呼吸頻率都變了。

下一秒，他捏著我的下巴讓我跟他對視。

「蘇時安，你真的長本事了。上次從我家跑出來，把我拉黑。現在又迫不及待地跟我撇清關系，我就讓你這麼拿不出手？」

他的力道很大，我有點痛。

我去掰他的手，沒掰動，反而惹怒了他，他的力道更大了。

我是個痛感比較強的人，不一會兒就受不了了。

「戚逸舟~」

下巴的力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戚逸舟煩躁的聲音，

「很痛嗎？抱歉，一時沒控制好，我看看……」

我避開他的手，他的手就這樣僵在半空中。

我一鼓作氣開口：「戚逸舟，我們已經分手了，你也快結婚了，你能不能別再來找我了？」

戚逸舟剛緩和的臉色一下子都沉了下去，「誰說我要結婚了？」

「……你說的。」

戚逸舟大概想起來是哪次，他看著我，看著看著就笑了。

「所以蘇時安，你是因為這個，所以才跟我保持距離的嗎？」

我沒明白。

他要結婚了，要主動跟我保持距離的不應該是他嗎？

然而他不給我問的機會，揉了揉我的頭就走了。

走之前，他讓我把他拉出黑名單，我沒管。

13

我爸的手術很順利，有了戚逸舟給的卡，我爸的后續治療也都算還不錯。

我媽問我：「你那些錢是從哪里來的？」

「我借的。」

「借？跟誰借的？」

我：「朋友。」

「你還在說謊！我都看到了，是戚逸舟給你的卡！蘇時安，你跟戚逸舟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堂姐不是說你們已經分手了嗎？」

我怕吵醒我爸，找了個借口離開了病房。

我媽追了出來，在走廊上大喊：「你賤不賤吶，拿自己的身體去換錢，你爸要是醒了，知道他又這麼個女兒，早晚得氣死！」

她的嗓門很大，有人聽到聲音從病房里探出個頭來看熱鬧。

我握著拳頭，指甲陷入了肉里也感覺不到痛。

良久，我說：「媽，我在你心里就那麼不堪嗎？」

「你要是行得正坐得端，怎麼會去招惹一個馬上要結婚的男人？戚逸舟要結婚了，你還收他的錢，你說你不是犯賤是什麼？」

我轉頭看她，「錢是我借的，我會還他。」

我媽破口大罵：「你拿什麼還？當他的情人嗎？我告訴你蘇時安，你要是敢這樣做，我你打斷你的腿！」

我以為她的話說到這個程度就已經是極致了，沒想到她繼續說：

「他現在是不是還沒有結婚？你還不努力努力把他搶過來，放著好好的正房不做去做見不得光的那個，你還真是出息了！」

我一陣窒息。

在別人復雜的目光下，我剛準備開口，就聽到堂姐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嬸嬸你別怪妹妹，她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想要的不去爭取，現在連個男人也受不住。」

堂姐越過我，停在我媽身邊，仿佛她們才是母女。

然而她的話還在繼續：「時安是被甩的，嬸嬸你讓時安去找戚逸舟復合，那不是更掉價嗎？」

我媽不以為然，「跟窮比起來，面子又算什麼？你趕緊去，不跟他復合你別回來見我！」

說完，她拉著堂姐進了病房。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家。

回到家我倒頭就睡，睡到半夜我渾身發冷，喉嚨干渴，想喝水，卻怎麼都睜不開眼睛。

手機在一旁響個不停，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手機拿過來，電話接通的下一秒，我倒回床上不省人事。

恍惚間，我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沖進了我的房間。

14

再醒來，我在醫院。

張苗苗坐在床前一動不動地盯著我。

我想坐起來，被她給攔住，「都這個樣子了，你還不老老實實地躺下。」

我頭疼得厲害，躺了回去，問：「我怎麼會在這里？」

「你還說，昨晚給你打電話，結果我只聽到一聲巨響，嚇得我跑了過來……不是我說你，怎麼把自己熬成了營養不良？」

我爸住院的那段時間我就怎麼好好吃過飯，竟給自己折騰到營養不良。

我有些心虛，不敢去看她。

好在張苗苗沒繼續這個話題，見我好了一點，她便回去上班了。

沒多久，戚逸舟來了。

我跟他大眼瞪小眼，好半晌，我才撇開臉。

男人寬大的手掌把我的臉掰過去，跟他對視，「你什麼丑樣子我沒見過？」

他話雖然這樣說的，卻還是替我整理了一下額前的碎發，然后才在床邊坐下。

「分手三個月，把自己折騰成進了醫院，你說要我怎麼放心你？」

都說生病的人眼淺，他沒兩句話就把我說得眼眶發澀。

他眉心擰了擰，指腹覆在我眼角，替我擦掉眼淚，嘴上卻嫌棄道：「不就說你兩句，怎麼還哭上了？」

我把眼淚憋了回去，「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他收回手，好整以暇地看著我，「不是昨晚你讓我送你過來的嗎？」

昨晚嗎？

我對昨晚后來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剛才也沒來得及問張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