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舞臺上，看著臺下的星光如海，第一次感受到了眾星捧月的滋味。

從前我都是躲在角落里，看到人多都會溜邊走。

如今我的手依舊顫抖，不過我敢當著這麼多人唱歌了。

我轉過頭，看著彈鋼琴的程晟。

那是我第一次敢抬起頭，當著別人的面正大光明地看著程晟，看他鋒利的五官，此刻卻被溫柔的眉眼中和。

很好看，很好看。

7.

那一刻我隱去了蜉蝣窺春華，不配的感覺，第一次審視自己的心。

我喜歡程晟。

那次登臺后，我憑借獨特的嗓音和清秀的長相一炮而紅。

網上一開始都是程晟的女友粉在黑我，后來程晟親自發微博澄清與我只是合作關系。

隨即網上的風向就轉了 180 度。

后來和 Abner 聊天時，他說是程晟幫了忙。

再后來我簽了風向娛樂公司，那是程氏娛樂的子公司，也是程晟父親送給程晟的生日禮物。

我是公司的搖錢樹，有很多大公司來挖我走，我都拒絕了。

不光因為程晟是我的貴人，更因為我不知道如果我離開了公司，還有什麼理由能夠看見程晟。

大學四年好快，別人在享受校園美好的時候，我在沒日沒夜地趕通告。

別人畢業后忙著找工作的時候，我也心安理得地拿著不菲的收入，享受著從來不敢想的聲望。

我好像光鮮亮麗了起來，但是原生家庭給的自卑和來自家暴，校園暴力的恐懼卻從來沒有消散過。

我依舊在午夜夢回的時候驚醒，大汗淋漓，輾轉反側，而后長夜無眠。

有一次在后臺和 Abner 聊天。

我開玩笑地說：「我不知道別人為什麼會喜歡我，我有時候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其實開玩笑說出來的話，往往都是真的。

每當我看到別人拿著有我名字的燈牌，我一邊覺得極度地開心，一邊又害怕。

害怕自己沒有這麼好，讓他們失望。

Abner 聽完，豎起蘭花指就對著我的腦袋彈了一下。

「手勁真大，看那個男人要你！」我捂著頭，嗔怪地對他說。

他卻好像比我還要生氣。

「宋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卑啊，咱倆好閨蜜五年了，我的自信你是一點都沒學過去！」

好閨蜜五年了，聽見 Abner 捏著嗓子認真說話，我依舊想笑。

8.

「你還笑！」Abner 好像真的動了火氣。

「我告訴你，宋了，你現在是國內歌壇新星，你年輕漂亮有實力，還謙遜不張揚。」

「但凡我喜歡女的，我一定追你！」

我聽著他喊麥似的說著我的優點，嘴上是笑著的，眼睛卻發燙。

「謝謝你，Abner。」

他掐著腰，站在我面前。

「叫我寶貝！Abner 是你該叫的嗎？」

我和 Abner 的相處模式很歡樂，他知道我的傷口，幾乎夸我已經是成了他的一種習慣。

每當他夸我，我都會想起來程晟。

我真的這麼好，那能不能離程晟更近一些？

但事實上，我和程晟的關系更像是一種交易。

公司里有一個和天王連云海合作的 MV，所有人都爭破了頭。

我雖然是歌壇新星，但是當時遇到了瓶頸期，那個機會我也想要，但是我的清純人設又與 MV 中的熱辣性感的女主并不符。

公司一開始是沒有考慮我的。

「宋了，你想要這個機會嗎？」程晟問我。

他的眼睛深邃，里面好像有星河，我慶幸那里面此刻也有我。

「我……我想要。」我點了點頭。

跳進娛樂圈的染缸，我早就不是當時連「干爹」是什麼都不明白的小白花。

他挑著我的下巴問我，我就知道他要做什麼。

其實要不要那個機會對我能有多大的影響呢？

它的價值從上一刻起，就已經變成了讓我靠近程晟的契機。

「晚上過來。」程晟眼神閃過一絲厭惡，然后遞給我一張房卡。

我拿著那張房卡，有些手足無措。

但是表面上依舊鎮定，「謝謝程總。」

「第一次還留著嗎？」我要開門出去的時候，聽見了程晟的聲音。

我腳底像是生了根一樣，聽著這句話不敢置信。

良久，鼻音發出一個「嗯。」

然后奪門出去。

9.

我想要得到程晟，無論是什麼方法。

我小時候因為弟弟搶了我的一顆糖而把他推進了河里，回去我被我爸打個半死。

那個水溝只有半米深而已，弟弟只是感冒了，而我好幾個月下不了床。

我當時后悔為什麼沒有把他推進大河里。

我告訴 Abner 時，他說我最毒婦人心。

其實我沒有，我只是得到的東西太少了而已，所以才拼命想要護住。

那天我去了酒店，程晟九點多才到。

「洗澡了嗎？」

「洗過了。」

「好。」

程晟脫掉外衣，坐在我身側。

「你還是這麼瘦。」

「為了上鏡好看。」我緊張地抓著床單。

「你可以抱著我，現在我是你男人，懂嗎？」

程晟的手在我身上摸索著。

我看著這張朝思暮想的臉，有些恍惚。

「會嗎？」他的熱氣鋪灑在我的耳畔。

我全身忍不住地顫抖，搖頭，「不會。」

他笑了笑，「不會好啊，我教你。」

……

第二天等我醒了，程晟已經離開了。

從那天起，我就和程晟從上下級變成了情人關系。

我本來以為能夠得到程晟，我就能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