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會接受吧……
可突然間,他笑了。
一開始還稍作隱忍,后來就開懷大笑,笑聲爽朗清脆,但卻讓我不解。
他這是在笑我不自量力?
可現在他不是在落魄的嗎?
王八蛋!
我惱羞成怒抬起頭,想著大罵他一場,可他卻先我一步說了話:
「姐姐可有想過,我、為你著迷。」
「啊?」
我滿腦子都在想著「為你著迷」這四個字。
他將我打橫抱起,先是轉了轉,再朝他說的家的方向去。
這是我頭一次見他如此失態。
08
次日太陽高升,我躲在薄被中不愿出來。
傅旬再次喚道:「姐姐,你這樣是會憋壞的,出來吧。」
「我才不!」
一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我的臉就如火燒似的。
他……很不正經。
「姐姐若再不出來,那我就進來咯。」
我急得露出小腦袋,他正倚在床頭,陽光透過窗戶打在他的身上。
他的嘴角噙著笑,陽光眷戀地在他身上逗留,將那肌肉線條照得完美無瑕。
上邊還有我留下的一個小紅印。
果真應了那句,白里透紅。
一見著他,我的耳邊就響起那聲低啞的「給我」,酥麻感登時從腰間襲上頭。
「你……你快把地上的衣服撿回給我。」
傅旬看了眼散落一地的衣衫,稍稍歪頭,眼角玩味,但又專注勾人地看著我:
「姐姐,我們都這麼熟了,就不必了吧?」
「快啊。」
我有些急,又怕抵不住他這蠱惑的眼神,語氣不覺間帶有一絲嬌嗔。
傅旬欲要起身,但似想了想,就重新落回屁墩子,戲謔道:
「姐姐,我身上也無一物掛著呢。」
「我不看你。」
我說著就縮回被褥中,感受著他起床而發出的吱呀聲,一心想著待會該怎麼穿衣才好。
剎那間,蓋在我身上的被褥被掀開。
我驚訝地對上傅旬的眸光,「一覽無余」這四字仿佛刻在他的腦門上。
我著急地扒拉著被褥,可下一秒就被抱起:
「姐姐,洗洗吧。」
當肌膚相觸的時候,昨夜的種種再次襲上我的心窩。
可那是黑夜,現在是白天。
就……就……
我很不自在,伸手就要將傅旬的雙眼給捂上。
可他卻已先一步埋頭在我的肩窩,如妖精似的蠱惑道:
「姐姐,真美~」
這誰受得了?
木桶里的水晃得很厲害,一圈又一圈地順著桶邊而下,在地上慢慢暈染而開。
「你背我去繡莊。」
「姐姐這麼累,就別去了吧。」
我打掉他蠢蠢欲動的手:「不行,若不去就是沒交代,這樣可不好。」
一聲低笑從傅旬的口中發出,他的語氣依舊是柔柔的:
「姐姐知道『交代』二字,挺好的。」
我急切地別過臉去,心中發虛,想來我是欠他一個交代的。
成親多年,我就這麼走了,好像不太好。
在去繡莊的途中,我一聲沒出。
一是因為太累,二是不知該如何面對將來恢復記憶的傅旬。
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
本是兩全其美,可……那小妾呢,他不是也喜歡嗎?
胸口這根刺又在隱隱發疼,直接將我所有的壞情緒都帶出來。
我討厭這種感覺。
「姐姐小心,若是撐不住就讓人知會我一聲,我背你回去。」
「嗯嗯。」
午間的時候,我正要與繡娘們一同用膳之時,前頭傳來消息,說是有一小乞兒尋我。
我的心咯噔一下,立馬就想到傅旬出事。
就急忙跑出去,從小乞兒的口中得知,小院里來了好一群人,一個個都兇神惡煞的,并非本地人。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難道是傅老二尋了過來?
糟糕,這一時半刻,我到何處尋人去。
我站立不安,像只燙腳的螞蟻一樣來回踱步。
小乞兒見我這般,便言說他們丐幫可以幫忙。
我想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即時不能打,嚇唬嚇唬他們起碼也是可以的。
畢竟那傅老二注重名聲,不愿落人口舌的。
我立馬應下,跟女店家交代一聲后就跑回小院。
我帶著他們進入后巷,打算從后門而入嚇那幫人一個措手不及。
我躡手躡腳地湊到后門,輕輕打開一門縫。
里頭果真是黑乎乎的一群人,而傅旬被他們包圍住。
在……在……在悠閑地品茶?
哪里來的青花瓷茶盞?
他還神情自若地將那條松掉的假刀疤貼回去。
倏而自顧自地輕笑一聲,似想到什麼好玩的事一樣。
還有站在他左右的兩人,不就是他的護衛嗎?
這王八蛋,原來一直都在裝!!
09
一股無名的怒火在我的心頭升起,我轉身就跑。
可這才跑出巷口,手臂就被抓住:
「姐姐。」
「放開,你這騙人的王八蛋。」
我使勁甩開他的手,但在甩開的那一瞬間就被重新抓住:
「我怎麼騙你了?」
他的語氣柔柔的,并未因為我發脾氣而惱怒。
這也讓我的氣勢癟了下來。
可一想起他一直都記得他是誰,但卻與一個只對他有救命之恩的女子相處相愛。
我的火氣就噌噌直上。
對,即便那女子是我,是戴著假人皮面具的我。
「傅旬,你還在裝什麼?」
「原來姐姐還記得我叫什麼名字。」
「誰是你姐?!」
我的聲音有些大,將旁邊那棵樹都嚇得抖擻幾片葉子下來。
但雙腿隨即被托住,一整個被抱起來直壓到墻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