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請起。」

這是我第一次光明正大口吐人言。

老人聽到我說話之后，明顯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不過變得更加恭敬了。

在他的講述下，我知道了，這十年我的香火一直旺盛。

甚至一度超過南山寺。

原因是被我救下的那些孩子都很有出息，比如太守家的嫡子竟然高中了狀元。

三娃子應征入伍，表現出色，更是意外救下了大將軍，得了賞識，現下成為了軍部炙手可熱的新貴。

還有那個小胖子，接收了他爹的生意，竟然還成了皇商。

至于其他孩子也各有成就。

所以很多人都來祭拜我，期望自家孩子成龍成鳳。

但是外邊那些拿著桶的趴在寒潭邊的人是在干嘛？

14.

「百年不遇的旱災？」

老人雖然這麼說，但是我感覺寒潭的水并沒有減少，附近的山脈依然青翠，并不像干旱的樣子。

「是啊，神龍大人，也就是得您庇佑，青龍潭水沒有干枯，附近的山脈沒有干旱。不遠處的南山寺已經沒水了，更不用說，整個南山郡的旱災有多嚴重了。」

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人排著隊打水喝。

老人又嘆息了一聲：「也就附近的村民能這樣做，其他地方的人都趕不到這里便死了，至于莊稼，再沒有雨，就沒得救了。」

情況這麼嚴重嗎？

我離開寺廟，化作小蛇遨游天空，滿目所見，南山郡慘不忍睹。

無數莊稼幼苗呈現枯黃，馬上就要枯死。

沿路熱氣騰騰，一點也不像初夏。河流干涸，露出河床。

我游歷的速度很快，等我回到青龍潭時，聽到潭邊取水的人在對我懇求。

他們祈求我下一場大雨，救救地里的莊稼，也救救那些取不到水的人。

15.

回到廟中，老人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但是我不確定自己有沒有那麼大的能力，而且布雨后會不會有什麼后遺癥，我得先回山谷試一下自己的能力。

我跟老人約定了一個時間，便返回到山谷了。

山谷內，我化作本體飛在半空中，向天嘶吼，天空忽然之間烏云密布，雷聲陣陣。

真的有效！而且雨很大，一場雨能夠持續五個小時。

只是降完一場雨后，我整個身體感覺很空虛。要知道自從我能開口說人話后，我就再也不用進食了，這也是這麼多年我第一次感覺到餓。

在譚中捕了很多魚吃，我的狀態才又變好了。

我對自己能否布雨心里有底了，既然我有能力，何不救一救那些人呢？

等我再次回到廟中，卻發現這里不止老人，竟然還有當年太守的嫡子、某屆的狀元、如今南山郡的主賑災官張慈。

見到我之后，他也俯身叩拜了。

「龍神大人，請您出手降雨，救一救這一郡的百姓！」

他是知道我有降雨之能的。我應了他，讓他給我準備好活祭，豬羊什麼的，別的便不用他管了。

賑災官張慈于青龍潭求到龍神相助，不日便會降下雨水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南山郡。

我也將大批食物提前吃了，轉化成能量。

是夜，月明星朗，我已經準備好了。

我轉成本體，飛到空中，開始布雨。

霎時間，整個南山郡烏云密布、飛沙走石，幸好是夜晚，要不我的身姿就暴露了。

雷聲陣陣，閃電隨之而來。

接著雨來了。

這場雨整整下到黎明才停下，但我能感知到，有很多老百姓在雨落下的那一剎那已經狂歡起來了。

回到廟中，老人一臉淚水地看著我。

「龍神大人，您這一場雨救了整個南山郡的百姓啊！」

16.

自從那天之后，我每隔十天便降一次雨，終于把旱災熬過去了。

與此同時，我的神像也立滿了整個南山郡，無數的人前來青龍潭跪謝我。

原來夜晚雷光之下，人們已經看到了我。

與此同時，我也發現自己又出現了變化。

再次和老人告別，他顯得依依不舍，不過還是說會等著我下次回來。

我照例回到了山谷之中休養，因為我發現我最近又有熟悉的困意。

時光匆匆。

我是被一陣癢意弄醒的，總感覺自己的身下有東西要出來。

睜開眼之后，我拿身子在山壁上磨，磨著磨著，山壁都被我磨掉了好多，我自己那堅硬的鱗片也被磨掉了，流出了血。

終于，我用力一蹬，不癢了。

看著身下使我癢的罪魁禍首，我懵了。

我長腳了？

不，更準確的，應該說是爪子。

我變成蚺了，此刻身長已經五十多米，大概有五米粗。

同時我也有了新的能力，我的血液可以救命療傷了。

山中無歲月，也不知道這次我睡了多長時間，是時候該出去看看人間的樣子了。

我本以為等我再出來，我會看到香客游人絡繹不絕。

但事實卻是，整個廟宇都死氣沉沉，連老人都不在了。

發生了何事？我憑借氣味找到了老人。

老人此刻在南山郡城里，我幻化身形，須臾便來到了老人所在的府邸。

路途上，整個南山郡都彌漫著一股死氣，到處都是白色。

老人躺在病床上，已經奄奄一息，身邊圍著的醫師已經搖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