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覺得腦袋有點疼。
慌張起身,額頭磕到了桌子上,鈍痛感襲來。
「許南煙?」
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帶著驚訝。
我扭頭,看到窗戶外站著我曾經的班主任。
「哎呦,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認錯了呢。」
「曾老師。」
我走出去跟她寒暄,聊起近況和來這里的原因。
曾老師快退休了,臉上依舊和以前一樣慈祥。
她之前是教語文的,我最喜歡上她的課了。
「聽說你嫁給陸堯了啊,我在網上有時候會看到你們的消息,真是郎才女貌啊。」
「......」
我僵硬地笑著。
離婚的事情沒上新聞,只有圈內人知道。
「高中那會我就看出來了,他對你很上心啊。」
「高中?」
我擰眉,那時候陸堯和梁晚在一個班,我和他交集不深啊。
「對啊,你是不知道,那時候陸堯經常出去打架,數學老師作為他的班主任都快急死了。」
「他就算成績好,也禁不住經常曠課啊。」
「后來他在辦公室罰站,數學老師逼問好久,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叛逆。」
「他說的那句話,我們整個辦公室的老師都記得。」
「什麼話?」我問。
「他說,是那群人活該,誰都不能欺負煙煙!」
「然后他還求著我們別說出去,怕影響你成績。」
她笑著,眼角的皺紋都顯得和藹可親。
我一臉茫然,竟然不知道還有這些故事。
高中確實有些討厭的公子哥,跟混混一樣成群結隊。
他們知道我母親早逝,就成天造謠。
罵我是家常便飯,心情不好就會把我反鎖在雜物間里。
只可惜我爸沒人家父親有權勢,只能讓我忍著。
所以,陸堯之前經常一身傷,是在幫我?
可是結婚之后,他也在欺負我啊。
離開之前,班主任讓我給她簽個名,說她女兒很喜歡我。
我什麼時候知名度這麼高了?
14
坐飛機回城的路上。
指尖在手機上猶豫著,我想問問陸堯今天的事情。
仔細想了想,還是當面問清楚吧。
我看著窗外的白云,思緒復雜。
可惜天有不測風云。
飛機遇上極端天氣,出現了故障。
一旁的助理慌了神,抓著我的手一直哭。
艙內的燈忽閃忽滅,乘客們開始呼喊吵鬧。
我腦袋又疼了起來,整個人變得異常煩躁。
機長采取了緊急措施,拼了命才讓飛機迫降在最近的海面上。
大家穿著救生衣漂浮在海面上。
我準備靠近助理,卻被一陣暗流卷了下去。
我慌了神,掙扎著,漸漸失去了力氣......
15
醒來的時候,周圍很陌生。
磚塊和土蓋起來的房子,灰塵到處都是,四周破敗陳舊。
有個打扮很樸素的中年女人走進來,沖我笑著。
「你終于醒了,來,喝點藥吧,免得傷口感染。」
我想起身,卻渾身都疼。
肋骨好像斷了,腳也腫的跟豬蹄一樣。
我看著自己的手,上面全是細小的傷口。
女人叫滿春,是在海邊撿到我的。
她說我被暗流卷走,肯定撞到了很多礁石,才會留下這麼多傷。
本來她以為我死了,可看我眼熟,就把我帶了回來,沒想到還有一口氣。
這地方是個小漁村,背靠山海。
男人基本上都在外務工或者打漁,女人留在家里洗衣做飯種田。
幾天下來,全是滿春在照顧我。
我身體著寒無力,傷口一直沒痊愈,經常睡得昏昏沉沉。
這里醫療條件有限,去城里還得走上很遠很遠的山路。
要不是親眼所見,我可能不會相信,科技飛速發展的今天,還會有這麼落后的地方。
滿春喂我喝藥,末了,一臉不好意思的看著我。
「煙煙啊,咱們也算是有些熟悉了,那個......你能不能給俺簽個名啊?」
「簽名?」
我擰眉,這是第二次聽到這種要求了。
「俺兒子在鎮上打工,帶回來的雜志上,俺見過你的。」
「你是大明星,聽說明星的簽名可以賣錢,這是真的嗎?」
她急切地問,似乎又覺得太過于功利,不敢看我眼睛。
「煙煙,俺沒別的意思,只是想攢點錢給兒子娶媳婦。」
我茫然地看著她:「滿春,你認錯人了吧?」
在我印象里,我沒上過什麼雜志啊。
「沒認錯,你笑起來的酒窩,跟那個漂亮的女明星一模一樣的。」
「俺雖然見識少,但眼神還是很準的。」
她還花了好久,在家里翻到了那張臟兮兮的雜志封面。
硬皮紙上沾著煤炭渣,我看到了和我一樣的臉。
圖上的女人笑的特別自信,擺著精心設計的姿勢。
那種呼之欲出的感覺又涌現起來。
我腦袋一陣陣抽疼。
好像有些記憶裝在匣子里,我卻找不到鑰匙了。
16
為了早日報答春滿,以及我的身體恢復。
我拜托她借了一部手機。
整個小漁村,有手機的人屈指可數,而且還是老人機。
屋內沒有信號。
滿春要去山上砍柴,順便帶我過去找信號。
她一路扶著我,我心底萬分感激。
肋骨處隱隱作痛,我咬緊下唇。
光靠喝草藥,那些傷是好不了的。
滿春去砍柴了,我緩慢地四處挪動,看能不能找到信號。
終于,在個小山包上搜到了兩格信號。
我給蘇蘇打電話,但是沒人接。
我快速地發了短信過去,讓她來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