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等著她回消息,可天上飄起了小雨。
滿春催促著我回去,說下雨了山路不好走。
夜晚,雨下大了,山體滑坡,堵住了那條路。
我看著沒有信號的手機,只能默默等待。
我躺在床上茍延殘喘,祈禱窗外的雨快點停。
雨霧濃密,月光都變得微弱起來。
我不禁好奇,此刻的陸堯在做什麼。
是抱著梁晚耳鬢廝磨,還是躺在哪個小明星的懷里?
他又為什麼要做那些奇怪的事情,讓我多想。
我覺得渾身冰冷,蓋多厚的被子都沒有用。
直到滿春把我叫醒。
窗外還是漆黑一片,我不解地看著她。
「煙煙,俺妯娌說山路那邊來人了,不知道是來修葺的還是路過。」
「但是看他們的裝扮,好像是外地人。」
「你要不要去找他們借手機,說不定他們城里人的東西更好使。」
我眼里升起一絲光芒,可能是蘇蘇來找我了。
我費勁得爬起來,滿春打著傘帶我過去。
17
山路那依稀看得到手電筒光芒,看起來人很多。
走近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視線。
陸堯一邊咒罵著,一邊用手挖土。
「他媽的,都是一群廢物,連個人都找不到。」
「不是說信號就在這里嗎,為什麼沒有人?」
其他手下不敢吱聲,勤勤懇懇地挖土,仿佛里面有寶藏。
旁邊地上,一堆斷了的鐵鍬。
不知道使用者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一旁的保鏢攔不住陸堯,只能給他打傘。
「煙煙,我馬上就找到你,你等等我,等等我......」
他自言自語,逐漸哽咽起來。
我有氣無力得走上前。
「陸堯。」
他沒聽到,還在繼續挖泥。
細皮嫩肉的少爺,雙手早就被土塊磨得血肉模糊。
「陸堯,我在這。」
我加大音量,那人渾身一震。
陸堯緩慢地扭頭,像是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看到我的臉,泛著戾氣的眼睛,頓時軟了下來。
保鏢們紛紛看過來,不敢輕舉妄動。
「煙煙?」
他試探的嗓音,聲音小心地仿佛害怕把我嚇跑。
「是我。」
剛說完,他踉蹌地沖了過來。
他輕輕摸了摸我的臉,感受到溫度,這才確認我真的存在。
下一秒,滾燙的懷抱將我緊緊裹住。
「煙煙,我錯了,你別離開我。」
「你讓我做什麼都行,但是別這麼對我,我求你了......」
他嗚咽著,身上被雨水打得濕透,寒氣沁了過來。
抱得太緊,碰到了我的傷口。
「疼......」
我掙扎了一下,眉頭皺起。
他連忙松開我,注意到我的傷勢,眼眶內疚得發紅。
很快,他叫來直升飛機,將我帶走。
離開前,陸堯給了滿春一大筆錢,并且承諾資助這個小漁村。
飛機上。
我好像發燒了,渾身無力地躺在他懷里。
借著明亮的燈光,我這才看清楚陸堯。
他衣服又破又臟,臉上跟挖煤回來似的,還沾著草。
矜貴的少爺模樣不復存在,比那些狼狽的保鏢好不到哪去。
山路太窄,車開不進來,看來他們是徒步過來找的。
加上下雨,這一路不知道跌了多少坑,還會被鋒利的雜草割傷。
我忍不住心疼,意識不清地揪緊他的衣襟。
「陸堯,我到底是誰?」
他渾身一僵,目光探究地望著我。
「你想起來了?」
「你是我老婆,許南煙。」
18
到醫院的時候,陸堯也倒下了。
他身上有很多小傷,加上日夜不眠不休,終于支撐不住了。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我。
我休養期間,陸堯每天陪著我,不讓我去管公司的事情。
我一提到梁晚,他就表情無奈,反復強調那不是他白月光。
如果我是女明星,那時代娛樂的許總呢?
我追問陸堯,他卻非要等我身體好了再告訴我。
周五下午,我父親許志杰來了。
他走進來的一剎那,我差點沒認出他。
就好像,記憶里沒有這張臉一般。
可我的父親,為什麼在我出事的時候沒來找我?
我都住院一周了才來看我?
「南煙,我太忙了,現在才抽空看你,你不會怪我吧?」
許志杰慈祥得笑著,我卻覺得他滿臉虛偽。
他跟我寒暄著,話里話外卻在打探我。
「聽說你跟陸堯離婚了,為什麼啊,他不是把你照顧的挺好的嗎?」
「陸老爺不是挺喜歡你的嗎,要不你去求求他,說不定他會勸勸陸堯。」
我擰眉,突然意識到。
我在做許總的時候,一直都沒見過許志杰。
一個父親對自己女兒的動向全都不清楚,反而關注那些外在物,這說明什麼?
他關心的只有利益。
我厭倦地垂下眼眸。
「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許志杰笑容僵硬,但也沒說什麼。
他離開前,給了我一張金卡。
說讓我好好打扮自己,別再瞎折騰,就算沒有陸堯,也讓我盡量找個比他好的男人。
病房門被關上。
我盯著桌上的金卡,卻覺得異常刺眼。
如果養女兒只是為了嫁個有錢人,那我讀那麼多書做什麼呢?
我心中升起一股憤懣,拿著卡追了出去。
許志杰正在等電梯,他身旁站著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
我的后媽,柳文。
我站在盆栽后面,聽到她一臉埋怨。
「你女兒都跟陸家沒關系了,你還給她錢做什麼?」
「你小點聲,我剛才看到陸家的保鏢在附近,我覺得陸堯應該對南煙還是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