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你的心聲告訴我你喜歡我。」

呀！

我瞪大了雙眼。

「你以為我會沒有任何準備就現場對你告白？」他狡黠一笑，「我早就試探過你，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

我聽到這話愣得不知道要說什麼，這突破了管的想象極限。

「就是你想的那樣，我有讀心術，但是只對你，我只能聽到你內心的話。」

「第一次聽到你的聲音，是你在學校草坪上潑水那會兒，我以為碰到什麼臟東西，就扔了個籃球砸了你。」

我眼睛瞪得像銅鈴，人設徹底繃不住了。

「你是故意的！」

他點點頭，對：「我就是故意的，那會兒你還在唱愛如火，對不對？」

我驚了。

難道是真的，不是他為了讓我答應他而騙我？

「真的真的，后來我去食堂吃飯，又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一邊假裝矜持地吃飯，一邊在內心各種大笑，我那會兒還以為弄錯了。」

「后來我聽到那個聲音說想吃小甜點，就故意拿著它過去在你面前吃，為的就是確認一下那個心聲，也就是之前看到的水管是不是你。」

我徹底懵了。

這人……

從頭到尾都能聽到？

那麼之前……

我的那麼多內心戲……

他蓋棺定論：「對，你的內心戲我都知道。」

我這就氣了。

踩了他一腳：「那麼你后來也是故意來氣我的？」

他嗷嗚了一下，說：「沒有啊，我承認一開始拿小零食去逗你是覺得你好有趣好好玩，后來看你學習，我是真的覺得很神奇。」

「神奇你個大頭鬼！」我氣不打一處來。

「你不是說你本體是條水管嗎，我就想著一條水管在上大學，還在做題，這不是真的很神奇嗎？」

我：……

雖然他說得也是啦。

「那是本管天生聰慧。」我昂起頭顱，高傲地說，「否則建國后那麼多妖怪都不能成精，就我偷摸成精了。」

「對對，你最厲害。」他說著，摸了摸我的腦袋，說，「那麼，現在，你能親口回答，你喜歡我嗎？」

我看看他，有些害羞。

他沒有催我。

我兩只手攪來攪去。

最后，我說：「喜歡。」

15

外面的喧鬧聲依舊如潮水般傳來，我和他所在的隔間里倒是靜悄悄的。

我低著頭，能感覺到他在看我。

我倆好一會兒沒有說話，小小的隔間里帶著點怪怪的氛圍。

讓管怪不好意思的。

「小晚，那麼，今后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許久以后，他說。

我點點頭，應了一聲：「嗯。」

「那我……可以抱抱你嗎？」他繼續問。

我抬起頭來，看到了他盯著我看的眼。

黑漆漆的眸子，里面映著我的影子。

我更害羞了。

飛快地低下頭。

本來想撒個謊裝矜持，可是想到他能聽到我的心聲，于是害羞點點頭。

畢竟我做管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談戀愛，害羞也很正常嘛。

我聽到腦袋上他輕笑了一聲，然后把我擁入懷中。

檸檬味的。

我靠在他懷里，聽到了他有力的心跳聲。

然后聽到他說：「待會兒我們一起去妖精管理所，和那邊的人說一說，我之前偷聽到說，這樣的情況不止我倆，其他人也有過，所以別擔心。」

我點點頭。

「對了，你名字是誰幫你起的？」我們偷摸準備出來時，他忽然問。

我有些奇怪看他：「我自己起的啊。」

他看著我的眼神更驚奇：「你起名字的時候還沒上大學吧？」

我點點頭，那肯定啊，隔壁的狐貍精告訴我，進入人類社會，要有一個身份證明，得去妖精管理所辦證，如果莽著來很容易被逮。

不過狐貍精讓我騙那里的人說我是建國前成精的，只是一直在山里沒出去。

可是那時我還蠢得很，怎麼斗得過人家千年老妖怪，三兩句就把我忽悠得明明白白，還好他們放了我一馬。

名字就是那個時候起的，我自己起的。

我這樣想著，杜晗當然聽到了。

他說：「你怎麼起這個名？還挺好聽的。」

我自豪地昂起頭顱，說：「因為『歌晚=管』呀，然后管理所那老頭姓俞，我就跟著他一起姓啦。」

再然后我就看到了杜晗微微抽搐的嘴角。

喂，他什麼意思呀！

「沒什麼。」他笑了笑，揉揉我的腦殼，「我打車。」

行吧。

16

我們一起來到了妖精管理所。

講真，我真挺害怕的。

如果一個操作不好，我就要被打回原形扔回山里。

嗚嗚嗚。

「小水管，你杵外面干什麼？」

還沒等我做好心理建設，就有妖怪發現了我。

這下躲也躲不掉了，只能躲在杜晗身后，跟著一起進去。

「小伙子，你又來了。」姓俞那老頭笑瞇瞇看著杜晗說。

杜晗點點頭，把我揪出來，說：「我和小晚一起過來的，我們想聊聊我們之間的事。」

「我知道了小晚的事情，而且我們現在互相喜歡，想在一起，您看這事兒怎麼解決？」

俞老頭還是那副笑瞇瞇模樣，看看杜晗，又看看我。

看得我好害怕。

「所以上次你來這兒偷偷摸摸蹲守了那麼久，就是為了這事兒？」俞老頭說了一句。

杜晗點點頭，沒有否認。

「那行，進來登記一下。」俞老頭摸摸胡子，帶我們進去。

嗯？

登記？

這就可以了？

杜晗看了我一眼，意思很明顯：那還能咋地？

所以上一次他應該就是蹲守看到別人去登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