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喂。」

隋遠舟的聲音非常憤怒：「白微，你又跑了！」

「隋遠舟，對不起，我……」

隋遠舟好似聽出了我的哽咽，聲音軟了下來。

「你在哪兒？」

我吸吸鼻子，回答他：「我回老家了，我外婆可能不行了。」

對面停頓了兩秒，隋遠舟的聲音溫柔又堅定：「等著我。」

我趕到醫院的時候，外婆還在搶救。

聽我媽講，外婆的癌細胞早就擴散了，但是一直瞞著我，只對我報喜不報憂。

我一直以為外婆會好起來，會看著我出嫁，會看著我生寶寶，怎麼才半年不見，就要見不到了呢。

看著悲痛欲絕的媽媽，我實在不敢在她面前哭出聲，假借著打電話躲到了樓梯間，不停地百度外婆的癌癥有沒有活下來的機會。

但是查了一圈，一點都不理想，無助的我只能蹲在樓梯間的角落里求佛祖求菩薩保佑外婆。

身旁傳來腳步聲，在我身邊停住。

我抬頭看上去，隋遠舟就這麼空降在我身邊。

我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

25

隋遠舟蹲下身來抱住了我，輕聲說：「想哭就哭吧。」

我終于窩在他胸前放肆地哭出聲。

隋遠舟什麼也沒說，一直輕拍著我的背。

哭痛快了，隋遠舟的胸前也被我蹭得鼻涕眼淚混作一團。

等我和隋遠舟回到手術室的時候，外婆已經送回了病房，麻藥還沒醒。

手術失敗，等外婆醒了，見見她最后一面。

媽媽對于跟著我而來的隋遠舟多看了兩眼，但也沒心思刨根問底。

外婆醒來的時候，眼睛亮亮的，慈祥得很。

拍拍我的手，讓我不要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然后看著隋遠舟，問我：「微微啊，他是不是來過咱們家的那個同學呀？」

高中暑假的時候，我在外婆家住過一段時間，隋遠舟去給我送過輔導書，沒想到這麼多年外婆還記得。

隋遠舟上面一步，彎下身子對外婆說：「外婆，是我。」

外婆笑得慈祥，把隋遠舟的手搭在我的手上，拍了拍。

「微微這個傻姑娘，挑男朋友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外婆，我……」

隋遠舟按了按我的手背，我改口說道：「外婆你要早點好起來哦，你還得看著我嫁人呢。」

外婆嘴里喃喃說道：「好，好。」卻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26

外婆只有我媽還有舅舅兩個孩子，舅舅一家在國外趕不回來，喪事就由我們家來操持。

準確來說，是隋遠舟以外孫女婿的身份在忙前忙后，將外婆的葬禮辦得風光又體面。

雖然是假的，但是讓外婆不留遺憾地離去不是很好嗎？

葬禮結束后，我由衷地對隋遠舟說了聲「謝謝」。

隋遠舟笑了笑，說：「外婆還記得我，我理應送她一程。」

「外婆那天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隋遠舟瞇眼想了想：「說的什麼話？」

「就……男朋友……」

他痛快 d 回道：「我早就忘了。」

「那就好。」

話雖這麼說，但是我心里還是有一點失落。

「但是。」

隋遠舟話音一轉：「你說的『嫁人』是要嫁誰？」

我看向遠方，「我也忘了。」

27

外婆的喪事結束沒幾天就到十一假期了。

我索性給王總請個假，把年假一起休了，這樣能多陪媽媽一些日子。

但是人事部把我的休假申請打了回來，說我已經借調到隋遠舟的公司了，請假也是找隋遠舟請。

好吧，我給隋遠舟發了微信，隋遠舟給我發了一個定位，讓我去那里說。

我一看位置，是我們的高中學校。

我來到學校的時候，隋遠舟正倚在車前等我。

我剛要招呼他進學校，他卻讓我先上車，帶我到了學校背面。

隋遠舟脫下外套擼起袖子準備翻墻，我看得目瞪口呆。

高中時期的優秀學生，如今上市公司的總裁，竟然會翻墻？

隋遠舟站在墻頭伸手要拉我，「手給我啊，愣著干嘛？」

「你什麼時候會翻墻的？」

「你以為你崴腳那次的那盒膏藥怎麼來的？」

「哦。」

隋遠舟將我拉到了墻頭，他的手臂好有力量，一下將我拉進他懷里。

我還顧不上羞澀，就聽見墻外傳來了保安大哥的聲音：「你們兩個快點下來，在監控里看你們好久了。」

失算了吧隋遠舟，如今學校安監控了！

28

我倆人以近三十歲的高齡被逮進了保安室，在保安要報警之前，我請出了我們高中的班主任。

他現在成教導主任了，說話賊好使。

在保安室一眼就把我倆認出來了，像領倆犯錯的學生一樣將我們從保安室帶了出去。

真丟人，別人都是學成歸來榮歸故里，我倆倒好，翻墻還被抓個現行。

班主任先是把我倆罵了一頓，我瞅一眼隋遠舟，誰懂啊，堂堂的上市總裁竟然會乖乖挨罵。

然后他又回憶起了從前。

「我就說當時隋遠舟主動來找我，讓我把你倆安排成同桌就沒安好心。

你倆現在結婚了嗎？怎麼不給我發張請帖？我好歹也算你倆的紅娘。

原來隋遠舟和吳明一樣，也會主動找班主任，所以他對我是蓄謀已久？

可是我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值得他蓄謀的啊。

隋遠舟看我一眼，對班主任說：「這不回學校看您來了嘛，等我倆結婚的時候您還得去給我倆當證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