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咪咪湊到她身邊低聲問：「媽，戴這麼多珠寶，腦袋沉不沉？」

她佯怒般瞪了我一眼：「少說廢話。」

我閉上嘴，做了個拉鏈的動作，她便噗嗤笑了。

蘇禾看著我們親昵的關系，眼中不禁流露出了深深的向往。

老媽看了她腫脹的臉，招了招手將她喚到身邊：「怎麼弄成這樣？疼不疼？」

蘇禾還沒說話，老梁已經站了起來，著急忙慌解釋道：「蘇禾媽媽，蘇禾這是上體育課的時候沒注意被排球砸到了，您也知道，她剛從鄉下轉學過來，有可能從前沒接觸過排球，所以——」

我媽一個揮手差點打到了老梁臉上：「梁老師，我在問我的女兒問題，請問你是我的女兒嗎？」

哇塞，我在心里為老媽鼓掌！論起陰陽怪氣，姜還是老的辣。

「還有，我女兒是不是從鄉下轉學過來的跟她被別人用排球砸臉欺負了有半毛錢關系？你這是歧視窮人嗎？」老媽抬了抬手，舉起了手上的鴿子蛋對準老梁，「你說我要不要也歧視下你？」

哇哦，威武！

蘇禾滿眼星星，已經變成了老媽的小迷妹。

老梁的臉色漲得發紫：「蘇禾媽媽，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而且整件事情我已經了解清楚了，我們家芊芊那是看見姐姐受欺負見義勇為，也可以叫做正當防衛。如果對方父母有任何怨言，請讓他們直接來蘇氏找我，我隨時奉陪他們——」

「打官司！」

留下狠話后，我媽就一手牽著一個把我們領走了。

回家路上，她先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看了看我，發現我一點沒受傷后才松了口氣。

「嚇死媽媽了！你可從來沒跟別人打過架！還好沒事。

」

我笑瞇瞇靠近她懷里，眼睛卻往蘇禾望去：「媽！我沒事，姐姐倒是被欺負了，你快安慰安慰她，否則她回家要哭鼻子了！」

老媽愣了愣后也看向蘇禾，蘇禾忙擺手：「我，我不會的。」

一陣尷尬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涌動，十幾年未見，一見面就要變成最親密的關系，換作是誰也很難一下子適應。

我嘆了口氣，將老媽的手搭到蘇禾手上。

兩人都呆怔住了，但很快老媽就握緊了蘇禾的手，眼眶也變得紅紅的。

「你們姐妹關系變這麼好，我很開心！」

5.

回到蘇氏老宅，還沒走進大廳，屋內的議論聲已經紛紛傳到了我們耳中。

「我就說這蘇禾是個惹事精吧，她一回家的時候就應該直接送去國外的。」

「沒錯，還是大哥太心軟了啊。」

「現在把芊芊也帶壞了，還跟人打架了！這是個名門淑女能干出來的事嗎？」

「我看得抓緊把蘇禾送去國外的事提上日程，也別管什麼好學校的申請了，先去讀兩年語言學校吧。」

「也對，省得抹黑我們蘇氏臉面。這件事一出，肯定又要被媒體大肆宣揚，股價又要波動了！」

蘇禾的臉變得慘白，老媽的臉色也很難看，只有我一臉坦然地推開了大門。

「大姑媽說得真對，惹事精就不應該待在江城。」我朝著坐在右側的大姑媽說道，「不過啊，昨天我好像還在花邊小報上看見三表哥摟著個女生硬要親人家，反而被人家扇了一巴掌，真是太抹黑蘇家的臉面了！怎麼，三表哥的機票還沒訂嗎？要不讓妹妹我來？」

大姑媽氣得鼻孔一扇一合的，回頭狠狠瞪了一眼在那里剝橘子吃的三表哥。

我又把頭轉向二叔：「二叔啊，您要不教教我啥是名門淑女的樣子，我保證跟著學。是不是大堂姐那樣的？到處包養小鮮肉，最近鬧上電視的是她第幾個男寵啊？」

「恭喜宿主喜獲一萬元！」

我轉身把還傻站在門外的蘇禾拉進來，意有所指道：「不要太在意某些人說的話，因為他們有嘴，但不一定有腦！」

「好了！」老爸拍了拍桌子，「就知道胡鬧。」

雖然語氣有點嚴厲，但望過來的眼神中分明帶著滿滿的寵溺。

「還有你們！」老爸點了點還滿臉怨氣的兄弟姐妹們，「年長者最大的修養，就是控制住批判年輕人的欲望！我辛辛苦苦把蘇家一手壯大，不是為了讓我的女兒們受欺負的！」

我朝蘇禾眨了眨眼，她終于擺脫那些自卑自責，甜笑著回視我。

我用眼神告訴她：「看啊，這就是我們的爸爸媽媽，他們雖然并不是完美的，但他們是最愛我們的。」

6.

晚上我們一家四口進行了深入交流后，爸媽徹底放棄了將蘇禾送出國外的計劃。

「我們本來以為你們會相處不好，覺得這樣對你們也許是更好的一種選擇。既然現在你們這麼投緣，一切都是我跟你爸爸多慮了。」

我豪氣地挺了挺胸脯：「放心吧，以后我會罩著蘇禾的。」

蘇禾通紅著一張臉小聲反駁：「我才是姐姐，我以后會保護好你的，絕對不會讓今天這種事情發生。」

「好好好，我們互幫互助！」

「哈哈哈——」

7.

沈雨婷的父親根本不敢得罪蘇氏集團，所以我拿排球砸了她還擰斷她手指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當然，老爸還是送了他們家一個小項目，讓大家面子上都能過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