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云琛:“……”
她到底看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無奈又好笑道:“你生個長得像你的孩子給我,不也一樣嗎?”
趙晏搖搖頭:“我半個月后便要離開你,哪有時間生孩子?再說了,我千辛萬苦生下的孩子,憑什麼送給你?等你娶了別人,被你們聯合起來欺負嗎?”
姜云琛:“……”
竟不知該從哪一句開始反駁。
心中灼熱卻漸漸冷下來,趙晏的言行過于反常,足以表明她醉得不輕。
都說酒后吐真言,那麼在她潛意識里,依然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他身邊嗎?
他直起身,橫抱著她走向床榻。
趙晏沒有掙扎,喃喃自語道:“真要睡啊?不過你長得這麼好看,我睡了你,也不算吃虧。但大婚之前女官教的那些我都沒有仔細聽,你輕一些,不要弄疼我,否則我就不跟你睡了。”
“……”
現在輪到姜云琛想堵住她的嘴了。
他將她放在榻上,扯過衾被給她蓋好,突然覺得胸前一涼——
趙晏不知何時探手到他身側,解開了他寢衣的系帶。
“哎呀。”她面頰緋紅,視線卻不停地在他胸口和腰腹打轉,“你身上也挺好看,一點也不比你的臉差,我在軍營里見過許多袒胸露背的人,都不及你養眼。”
姜云琛顧不得“走光”,注意力都集中在她后半句:“你見過什麼?許多……袒胸露背的人?”
“你在軍中的時候沒見過嗎?”趙晏反問,“不穿上衣而已,有何稀奇?又不是脫褲子。”
說著,她的視線落在他腰間的系帶上,流露出幾分躍躍欲試。
“……”姜云琛連忙后退半步,以免褲子也遭她毒手。
趙晏坐直身子,疑惑道:“你不是要和我睡嗎,跑什麼?”
旋即,她明白過來:“莫非你覺得被我看了不公平?”
“沒想到,你這人還挺小心眼。”她慷慨大方地一解衣服,“無妨,我也給你看回來便是。”
姜云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閉眼轉身,深呼吸,手忙腳亂地斂起自己的衣襟:“你先躺著,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罷,幾乎是落荒而逃。
徒留趙晏莫名其妙地坐在榻上,低頭看了看自己,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有這麼嚇人嗎?
-
錦書進來時,就看到自家小娘子神色困惑地坐在床榻,衣衫半敞,形狀優美的鎖骨和胸前飽滿的輪廓若隱若現,再往下,是平坦緊實的腹部,線條流暢宛如白玉雕刻。
她平日伺候小娘子沐浴,對她的身體并不陌生,卻依舊看得臉紅,三兩步上前,替她系好衣服。
“怎麼是你?”趙晏奇怪不已,“姜云琛去了何處?”
“殿下稍后就來。”錦書道,“娘娘先歇一會兒,奴婢在這陪您。”
太子方才匆匆而出,說太子妃醉得厲害,他搞不定,讓她去哄人睡覺。
錦書覺著小娘子做不出撒酒瘋的事,心下納悶,依言走入內殿,孰料卻看到這樣一幅畫面。
她瞠目結舌,卻也不敢多問,扶著趙晏躺好,給她蓋上被子。
“錦書。”趙晏招招手,示意她湊近,低聲道,“姜云琛答應與我睡,可我解了他和自己的衣服,他又臨陣脫逃,我覺得他那個什麼……不行。”
錦書從未見過她如此直白的一面,羞得滿臉通紅,寬慰道:“天色已晚,殿下許是怕明早誤事。”
她心知肚明,小娘子打定主意想和離,始終未曾與太子圓房,她醉成這般,稀里糊涂地失了身,醒來保不準會后悔。
太子在意她,不愿她受半分委屈。
但這話無法明說,否則小娘子又要爭辯自己沒喝醉,不知得折騰到何時了。
趙晏本想等姜云琛回來,問他是不是不行,卻難敵酒意與困倦的侵襲,眼皮開始打架。
許久,錦書確認她已睡著,輕手輕腳地退出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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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琛接到回稟,松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走進去。
趙晏一動不動,氣息平穩綿長,顯然已經睡熟。
他熄滅燈燭,在她身邊躺下。
喧囂的心緒歸于寂靜,只剩下莫可名狀的失落。
趙晏“盛情相邀”,他就算順水推舟要了她,以她的脾性,也不會因此尋死覓活。
可她畢竟不是在頭腦清晰的情況下做出決定,他不想趁火打劫,讓她有一分一毫的遺憾。
兩人的關系好不容易才恢復如初,他珍惜還來不及,又怎會再次親手把她推開?
她的心不在他這,他即使得到她的身子,也不能阻止她遠走高飛。
黑暗中,他看向她恬靜的睡顏,半晌,輕輕地將她攬入懷中。
少女無知無覺,安然依偎在他胸口,他如同揣著一件稀世珍寶,合上了眼睛。
雖說上元節將近,但至少此刻,她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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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初一,天未亮,趙晏便被錦書喚醒。
她歇了幾個時辰,酒意煙消云散,只還有些困乏,很想倒頭回去睡個昏天黑地。
但今日是重要節慶,她要趕在大朝會之前與姜云琛一同去拜見帝后,萬不可賴床,只得強忍著困意爬起來,被錦書扶去梳妝打扮。
洗漱過后,她閉著眼睛,任由宮人們涂涂抹抹,腦海中浮現出昨晚的一些片段。
離開上林苑的時候遇到明德郡主,她還都有印象,記得自己把明德郡主氣得說不出話來,然后姜云琛拉偏架,讓明德郡主不要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