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色殷紅，還有些腫意，是她最初不適時，咬的。他也沒躲，只把指尖的動作放得輕柔。

男人的眉骨輕動，他緩緩睜開眼。

封莞收回手，漫不經心地問：“醒了？”

傅亦銘悶“嗯”了聲，長臂一攬，將她摟緊了些。

封莞推搡開他：“我得起了。”

她起身去洗漱。

洗漱臺上一片狼藉，殘余著曖昧繾倦的痕跡。封莞將被拂亂的物品歸置好，才開始刷牙洗臉。

她脖頸處有兩道格外顯眼的青紫，是男人昨夜撒歡留下的罪證。

從包包中取了遮瑕，遮了半天還是有淡淡的暗色。她不由有些煩躁。

傅亦銘剛好叩響了門，封莞隨手推開，望向他的眉眼間頗具嗔怒。

隨后，她訕訕收回目光。

男人站在門口，裸著上半身，身上到處是她的痕跡，肩頭甚至有一圈牙印。

“你怎麼不穿衣服？”

傅亦銘眸色淡淡：“給你欣賞一下你的杰作。”

“......”

說罷，他轉身抓了件衣服套上，走進來站到她身邊，端起漱口杯。

電動牙刷的聲音緩緩響起，封莞望著鏡子里并排而立的兩個人，突然生出一種強烈的歸屬感。

這麼多年，她終于再次體會到家的感覺。

傅亦銘剛漱完口，門鈴聲倏爾響起。

以為是外賣，他放下杯子，擦了把手，走出去：“我去開。”

封莞隨后走出去：“你點了什麼？”

她走到玄關處往外望，瞥見站在門口穿著一件藏青色大衣的女人。

卓穎提著購物袋站在門口，臉上溫柔的笑意，在看到他身后，一身男士睡衣的封莞時，逐漸僵住。

“封小姐也在啊？”

封莞隨意點頭，聽見傅亦銘說：“有事嗎？”

她勾指將垂到眼瞼的一縷發絲攏到耳后，柔聲道：“啊，我今天休假，想來給你做頓飯。”

封莞微微挑起眉。她這手段未免低級了些，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目的。

讓封莞好奇地是，她自詡傅亦銘從前對她很好，難道她就不知道傅亦銘從來不吃這一套嗎？

果不其然，傅亦銘略顯煩躁：“不用。”

“阿銘哥...”她眸光怯懦，十分楚楚可憐，而后有些敵意地覷向封莞。

生怕卓穎又說她介意，封莞莞爾道：“穎穎也是一番好心，既然我們還沒吃，就一起吧。”

封莞撐著門迎她進來，順手接過她提著的購物袋，頗有女主人的架勢。

卓穎直接進了廚房，封莞跟過去打下手。

她脖頸間遮不住的吻痕，刺痛了卓穎的眼睛。兩個人在這里發生過什麼，不言而喻。

卓穎把一盒黃瓜遞給她：“封小姐，幫我洗一下這個吧。”

封莞笑著接過，聽到她問：“封小姐父母是做什麼的？”

“離婚了，我跟我爸。我爸生病了，什麼都不能做。”封莞隨口道。

“那你是哪所院校的博士？”

封莞笑道：“沒，我只是本科畢業。”

“啊？”卓穎驚訝出聲，繼而像是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淺聲解釋：“阿銘哥向來要求很高，我以為...”

以為她很優秀？潛臺詞是在說她配不上傅亦銘。這濃濃的白蓮花氣息...

封莞彎彎眼，聲音和煦輕柔：“你還是不夠了解他。他只是對工作要求高，找女朋友就喜歡我這樣膚淺的。”

她此言一出，卓穎的臉色果然微變。

卓穎強撐住笑意，換了個話題：“其實女孩子婚前最好不要住男方家，容易被別人說不檢點。

”

封莞做了傅亦銘五年秘書，想往他身上貼的綠茶和白蓮，她應付的沒有一百也有七十。

卓穎這種段位，可謂是不足一提。

她笑道：“可你昨天不是還想搬來住？不怕別人說你不檢點？”

“這不一樣，我只是阿銘哥的妹妹。”卓穎掀眼，灼灼的目光燒向她脖頸上的吻痕。

封莞抬手，白皙如玉的手指撫向脖頸的肌膚，在那片淡淡的青紫上輕輕摩挲，帶著曖昧旖旎的力道。

她認真地笑問：“我沒留過學，現在國外的思想都那麼保守了嗎？”

卓穎被噎住片刻，旋即又道：“我只是提醒你，畢竟分手后這會對你的名聲不好。”

“這倒不會。”封莞沖她笑了笑，道：“我們應該不會分手。”

卓穎笑了聲：“但你們也不會結婚。”

在卓穎的記憶里，傅亦銘一直是個恃才傲物，難以接近的人。他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享受一個人的生活，很討厭別人打亂自己的生活節奏。

她不相信封莞會是那個例外。

封莞好笑地問：“我們怎麼不會結婚？”

恰時廚房門口晃過一道人影，卓穎的目光立即投過去：“阿銘哥。”

傅亦銘并未看她，只朝封莞攤開掌心：“是這個嗎？”

剛才她讓他去她包里找個頭繩。

封莞點點頭，轉身去水池邊洗手，準備把頭發繃起來。腳步才挪動，肩膀便被人按住。

他伸手攏過她的長發，替她綁上頭繩。

“你想結婚？”他輕聲問，“要不今天去領個證怎麼樣？”

封莞：“......”

雖然封莞對他這話感到無語，但效果，她還是很滿意的。

卓穎抿緊了唇，一張精致的小臉毫無血色。

封莞揚聲，字字戳在卓穎的心窩上：“今天周六，民政局不上班。”

這頓飯，封莞明顯感覺卓穎食不知味。她揚了揚眉，心里有幾分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