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電梯門剛打開，我迎面就撞見了一個拎著包打扮精致的女生。

女生看見我，原本笑著的臉一下垮了：

「你哪位，有預約嗎？」

她鄙夷地把我從上到下掃視了一圈。

我看著她胸前的工牌，李夏，是個秘書。

我抬起頭，朝她笑笑：

「沒有，我來還個東西，程宋在嗎？」

我把裝衣服的包拎起晃了晃，李夏忽然就捂嘴笑了：

「妹妹，你這種套路我一天見十個，我勸你啊，還是別白費力氣了，我們程總有女朋友，他女朋友可是……」

「李夏，干嗎呢？堵在電梯門口。」

李夏話說了一半，一道熟悉的女聲打斷了她的話。

李夏望向聲音的方向，立馬換了一副表情，殷勤地上前：

「遲總，沒有，是有人沒預約就直接來了，說是來還東西，我這不是怕她另有所圖嘛，畢竟之前……對吧？」

李夏邊說邊簇擁著遲意往電梯這邊走，當遲意的身影出現在我視線中時，我下意識地就想逃。

遲意看清是我，原本面無表情的臉變得有些陰沉，她快步走向我：

「不是讓你不要再出現在程宋面前了嗎？」

她態度很差，我有些慌神，把衣服從包里拿了出來：

「我只是來還東西，我本來是想把衣服放在前……」

「前臺」兩個字我還沒說出口，遲意直接打斷了我，把我手中的衣服搶了過去：

「你還是和他見面了是吧？姜樂煙，我原本以為你很單純，沒想到小心機耍得比誰都行。」

她語氣嘲諷，李夏呆愣愣地站在一旁，眼神滿是驚訝。

「衣服我會拿給程宋，至于你……趕快消失！」

「該消失的是你吧？」

程宋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他大步流星地朝這邊走來，經過遲意時，他一把扯過遲意懷里的風衣，隨即徑直走向我，把我從電梯里拉到了他身后。

14.

「誰允許你趕她走了？」

程宋死死地攥住我的手，把我護在身后。

他看向遲意，眼神中滿是警示，仿佛遲意再靠近一步，他就會沖上去把她撕碎。

遲意整個人僵在原地，眼底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

她重新挺直脊背，自信地對上了程宋的視線：

「我只是在幫你解決一些麻煩，畢竟我們以后是要結婚……」

「你精神正常嗎？」

「需不需要我去精神病院幫你掛個專家號？」

遲意話還沒說完，就被程宋打斷。

李夏見情況不妙，一聲不吭地退到了安全出口，隨即慌亂地跑開了。

整個頂樓只剩我們，遲意神色一僵，眉頭微微蹙緊：

「你說什麼……程宋，我……」

「我說你精神是不是不正常？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和你結婚？還有，你憑什麼對我女朋友大呼小叫？你以為你是誰？」

程宋聲音極其憤怒，說到最后，他幾乎是吼了出來。

遲意明顯被嚇到，她眼眶迅速泛紅，聲音也有些顫抖：

「程宋，我是在幫你，你值得擁有更好的……」

程宋額頭青筋暴起，我知道他在極力忍耐，我輕輕地回握住了他的手，以示安慰。

程宋察覺，壓抑著怒火留下一句：

「滾出星耀，我不想再看見你，以后，遠離我和我的家人。」

說完，他牽著我向電梯里走去。

電梯門快要合上時，遲意癱坐在地面上，痛哭流涕地朝程宋吼道：

「程宋，那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麼？」

程宋居高臨下地看她，語氣不屑嘲諷：

「別套近乎，你壓根都沒入過我的眼。」

15.

電梯門關閉，整個空間一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我想抽出被程宋牽著的手，人卻直接被程宋擁入懷里。

他把頭埋進我的肩膀，頸間有滴溫柔的液體滴落。

程宋哭了。

我沉寂已久的心忽然就慌了。

我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程宋的背。

耳邊傳來程宋帶著哭腔的聲音：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找過你。」

幾乎是一瞬間，我的眼眶濕潤了。

視線被眼淚模糊，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為什麼當初遲意上門挑釁時，我會懷疑程宋對我的愛。

回想過去和程宋在一起的每一年，他明明都很堅定地站在我這邊。

而我，竟然因為自卑，忽視了他對我的感情。

我渾身的血液開始翻涌，雙手不受控制地回抱住他。

可電梯卻不合時宜地叮了一聲。

電梯門打開，原本準備一窩蜂涌進電梯的人愣在原地。

程宋微微抬頭，在看見無數雙眼睛時，他把頭埋得更深了。

我輕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把手中空蕩蕩的包套在他頭上后，我拉著他的手飛速地沖出了人群。

身后，眾人紛紛舉起手機，有些女生已經湊在一起失聲尖叫了：

「我靠，老板哭了你看見沒！」

「悲傷修狗啊，怪可愛的。」

「那個美女是程總女朋友？哇，配我一臉。」

討論聲漸漸消失，我和程宋一路跑到一個沒人的地下室。

他停下腳步，眼圈還是泛著紅暈。

對視上的那一刻，我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

16.

那晚，程宋和我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們坦誠相見，把所有的一切攤開來講。

我想說的話很多，程宋一直安安靜靜地聽，講到最后，我看向他，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落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