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小姐把我約到小樹林:「AD 鈣奶是吧?」
「程稚。」我扶了扶眼鏡,「我叫程稚。」
她抬手甩了我一耳光:「我管你是 AD 鈣奶還是橙汁,你是什麼東西你就敢肖想我哥?」
「我們是門當戶對的青梅竹馬,以后會結婚,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樣」
「又窮又丑,盡想著攀高枝!」
「以后再也不準接近我哥,聽到了沒有?!」
我扶穩了被打歪的眼鏡,舔了舔唇,看她甩著手走遠。
很好,想睡覺就有人遞枕頭。
我頂著半臉通紅回了 302,挨著欄桿嬌弱無力地啜泣。
很快柳依依就發現了我的異樣:「你臉上誰打的?顧青竹?」
「白珊。」我拿著紙巾擦著眼淚。
柳依依一臉果然是她,沒人不知道顧家兄妹那點事兒。
「白珊不喜歡我,所以我一直沒敢跟顧青竹公開,也不敢跟他走得太近,可還是被她知道了嗚嗚嗚。」
我哭得像個被小姑子欺負的小媳婦兒,把手機拿給她。
置頂是我另一個號,我把頭像昵稱全都改成了顧青竹,偽造了所有聊天記錄。
但我要給柳依依看的不是他。
而是白珊。
她打了我以后還加我微信,用 59 秒的語音發瘋。
柳依依聽了幾句之后火冒三丈:「這賤人,敢動我們 302 的人,把她豪橫的。你放心,姐幫你削她。」
太妹前兩天還在想著削我。
今天就為了我削白珊。
女生宿舍的事兒就是這麼玄妙。
其實我不喜歡打打殺殺,我只想過平靜的生活,但我臉上的傷實在是不好看,白珊還做了美甲,老長了。
白珊挨打的時候,我在宿舍里對著鏡子擦拭傷口。
我估計她也沒有想到,她隨意扇了個書呆子,能有這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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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珊挨了莫名其妙一頓揍,第二天就拉著顧青竹跟我對峙。
「她打我!」白珊鼻青臉腫地指著我哭訴。
「她是我們學委,又不是我們體委,她能打你?你跟她比起來壯得跟頭牛似的。」
顧青竹也不慣著這個妹妹,還挺煩她。
「她沒有動手,但是她叫她們寢室那批人打的!就那群太妹!」
「她們沒跟她扯頭花就不錯了。」顧青竹進過我們寢室,見過我們 302 的氛圍。
「你為什麼信她不信我,我跟你才是一家的!」白珊氣得直跺腳。
顧青竹看了她半晌,有點冷地扯了扯嘴角:
「那好,如果是她指使她室友打你,你猜猜為什麼?」
白珊一哽。
「你要不要解釋一下她臉上那傷怎麼來的?」
白珊恨恨道:「我怎麼知道?我打的根本沒有那麼重!」
顧青竹懶得理她,拉著我走了。
我全程頂著臉上的傷,垂著頭沒有說話。
顧青竹把我帶到了校醫院。
校醫給我上藥,他在一邊翹著二郎腿,看著。
「現在沒有別的人,你可以告訴我,你臉上的傷,怎麼來的。」
我柔柔弱弱:「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其實白珊剛才也算說了句實話。
——她打得沒這麼重。
顧青竹頂了下腮幫子,笑罵:「你還替她遮掩。」
回去的路上,我們撞見了柳依依。
她估計是聽到風聲白珊告狀了,來找我問問怎麼辦。
看到我和顧青竹站在一起,她猛地剎車,一臉活見鬼。
我默默抓住了顧青竹的袖子。
顧青竹有意無意把我擋在了身后。
手機震了,是我被請到了 302 宿舍群里。
「姐妹牛逼!」
「果然白珊那個死賤人不是你的對手。」
「真嫂子無所畏懼。
」
「你打算怎麼謝我?」身邊傳來顧青竹的聲音。
我有點蒙:「啊?」
「你剛才不是很怕她們嗎?」
呃。
其實現在她們管我叫程姐。
當然喝水不忘挖井人,這一切都顧青竹的功勞:「回頭我給你做一個禮拜的卷子。」
顧青竹舔了舔唇角:「還有呢?」
想不到小顧這麼愛學習啊。
我考慮了一下:「晚自習給你補課,你看行嗎?」
顧青竹勉為其難地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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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愁找不到理由跟顧青竹拉近關系,顧青竹居然愛學習。
這不正好嗎這不是?
我假借給他補習的名義,向班主任申請一間空教室。
「為什麼要在這里?」顧青竹發現只有我們兩個人,腳步微微一頓。
「如果在班上,會影響別的同學。」
顧青竹對這個回答不置可否:「只有我倆,沒有別人了嗎?」
我搖搖頭,真摯誠懇道:「我答應了給你補習,就不會再教別人了。」
「你最好是。」顧青竹拉開椅子在我旁邊坐下。
顧青竹性格霸道,我是知道的,所以對他的威脅不以為意。
第一節課我就給他摸了個底,確認了他到底怎麼個水平,其實他的基礎還不錯的。
我給他講了幾道題,他聽得也還算耐心,不像他在上課時候的樣子,仿佛什麼都聽不進去就知道睡覺。
下課鈴響的時候,外頭仿佛神獸出籠,一下子熱鬧起來。
我整理東西起身,假裝要去倒水,突然想起什麼,彎腰勾了下頭發,在他身邊說:
「這道題你還要注意這個知識點……」
他趴在課桌上聽我講,我撐著課桌板附身,長發擋住了他的臉。
外頭立馬傳來一聲「靠」
:「有人在這里親嘴!」
我慌忙起身,一臉慌亂地惱怒道:「不要胡講!」
我這一閃,就把顧青竹的臉暴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