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以為這個學校給她的是幫助,以為終于逃離魔窟……」
鐘明朗嘆氣,難掩語氣里的心痛:「這些畜生!她應該早點報警,你們都應該立刻報警的,DNA 留存時間有限,千萬不要洗澡。」
「遇到這種事,女孩子不要有羞恥心,錯的不是你們。」
這話讓我壓抑的情緒涌上心頭:「鐘警官,我們應該早點認識你。」
鐘明朗聲音悲切:「事發之前,程悠然有什麼異常嗎?」
我驀然抬頭:「你懷疑程悠然是兇手?」
似乎是怕我誤會,鐘明朗急忙解釋:
「辦案嘛,肯定要多方面調查,任何細枝末節都不能放過。」
「你也想早點把那些人渣繩之以法,不是嗎?」
「季夏,你還知道什麼,全部告訴我,我會幫你。」
我怔怔地看著他,勾唇一笑:「是啊,很對。」
話鋒一轉,我冷冷道:「可是,鐘警官,你似乎過于相信人性了。」
「我聽同學提起,事發之后,程媽媽來了一趟學校,收走了程悠然的一些遺物。」
鐘明朗一愣,緊接著,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剛想說什麼,突然,他的手機響起:
「喂……真的嗎?……確認是秦雪的賬戶嗎?」
「嗯,好,我馬上回來。」
「對了,派人去一趟外地程悠然的老家,她媽媽先前趕在警方之前,拿走了程悠然的一些遺物,里面或許有關鍵性證據,尤其重點關注一部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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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明朗走了,臨走之前,他看我情緒不對,把我帶回了公安局的招待所。
「你在這里住一晚,有什麼需要,都可以跟前臺說。好好休息,不要走遠,明天我們還需要你來局里,有相關內容要問你。」
我點頭,看著他離開。
心里卻緊張起來,幸好鐘明朗是個聰明人。
聽懂了我話里的意思。
希望……能找回那部手機吧。
明天啊……等待明天。
應該快結束了。
第二天,我被帶回公安局。
這次,我還看到了學校那些熟悉的面孔。
那群領導,章老師,輔導員,以及某些有過照面的同學。
「警察同志,事發之后在學校我們不是都問過了?怎麼又問?」
「我們很忙的,叫我們來干嘛?兇手還沒查出來嗎?」
「是啊,一開始不是說季夏是兇手嗎?新聞上都爆了!」
「依我看,就是幾個女孩子吵架,現在室友吵架投毒的事情還少嗎?」
我冷笑,被帶進了熟悉的審訊室。
這次,是鐘明朗和一名女警。
李隊應該是去審那群人了。
鐘明朗臉上帶了笑意:「季夏,我們的同事連夜出發,已經到了程悠然家,并在程悠然的媽媽手里,拿到了那部手機。」
我掀了掀眼皮:「真的嗎?」
鐘明朗點頭:「真的,但是……手機里的內容全部被刪了,只留一張合影。」
我知道的。
程悠然和她媽媽的合影,小時候的合影。
這一切,都被程悠然說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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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同事正把程悠然的媽媽帶回來,她涉嫌銷毀證物。」
「你為什麼一點都不意外呢?季夏。」
鐘明朗目光如炬,死死盯著我。
我笑了:「我當然不意外,而且我還知道,依靠你們刑偵技術科,很快就能恢復手機里的照片和視頻。」
鐘明朗驀然起身:「你什麼意思?」
女警急忙拉住他,讓他坐下。
我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認真地和他對視,我問他:
「昨晚你說,秦雪的賬號,查出來了?」
鐘明朗警惕地看著我,很久沒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他耳機里有人說了什麼,他終于點頭。
「是的,你、鄧星星、程悠然的銀行卡賬號上每個月會多一筆錢,是從秦雪賬上轉過來的。」
「而每個月固定給秦雪轉賬的,是一個海外華商,姓李。」
「你們學校最大的股東,就姓李,現在在我們局里接受審問。」
我點點頭:「是啊,秦雪是最開始被侵犯的人,也是第一個進入芭蕾舞社團的人。」ÿȥ
「學校領導為避免事情暴露,錢是通過海外賬號轉的,然后讓秦雪轉給我們。」
鐘明朗眉頭皺得更緊了:「還有呢?」
我想了想,慢條斯理地說起秦雪的事情。
秦雪曾經也是小康家庭的女孩,爸爸媽媽寵愛,弟弟乖巧懂事,嬌生慣養長大。
可是,一場場災難打破了她家的平靜。
先是爸爸絕癥去世,花光了家里的積蓄。
然后是弟弟也遺傳了這個病,需要很多錢治療。
媽媽因為爸爸的死,受了沉重打擊,身體越來越差。
為了給弟弟攢錢治病,給媽媽希望,她來到人文大學,想著省錢。
更是在發生這些事情之后,強迫自己吞了下去。
因為,能給弟弟賺錢治病。
可惜,杯水車薪,現在的醫療手段有限,秦雪的弟弟在一年前,還是病逝了。
秦媽媽先后送走老公和兒子,最后也撐不住,離開了人世,留下遍體鱗傷的秦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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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顯然早就知道了秦雪的成長軌跡,只是,不知道背后還有那麼多事情。
說完之后,我若無其事地聳肩,含笑繼續道:「我想起來了,這段時間,秦雪一度很厭世,很可能就是她想不開,給我們下了毒。」
鐘明朗定定看了看我,揉了揉眉心,很是疲憊:「季夏,不要再撒謊了。
」
「我們在你們四個人的杯子上,發現了重疊的指紋。鄧星星、程悠然、秦雪的杯子上,只有她們自己每個人和你的指紋重疊,最多兩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