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言面露猶豫,還沒說話,一道破空聲傳來,挾持我的殺手額間插了一支箭。
伴隨著殺手倒地,宣萋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
「太子殿下,這世上美人雖多,可她卻只有一個。」
我「啊」的尖叫一聲,立馬裝暈往地上倒去。
下一刻,我被人接住抱在懷中。
鼻尖傳來很濃的脂粉味,是宣萋。
太子悻悻道:「想不到裴夫人竟如此厲害,賞!賞!賞!」
4
宣萋將我抱上了馬車,說:「別裝了,你就不像是能被嚇暈的人。」
我充耳不聞,繼續裝暈。
她挑了下眉頭,伸手捏住我的鼻子,終于我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間,我為了緩解尷尬,起身抱住宣萋,埋在她懷中假哭:「嗚嗚夫人,剛剛好可怕啊,若若差點就見不到夫人了。」
她有些別扭地推開我,我又纏上來。
宣萋:「.....…….」
「夫人,你都不安慰若若,若若心里好難過啊。」
她隨意應了聲,耳根處漸漸泛起粉色。
我抱著抱著覺得有點不對勁,宣萋的胸膛未免太寬厚了些,雖然硬邦邦的,但是很大,我把臉埋在那處,忽然感到鼻子一熱,下一刻就流出了鼻血。
我默默掏出手帕捂在鼻子上,然后離開她的懷抱。
宣萋察覺到我的異樣,湊過來問我:「你怎麼了?捂著鼻子做什麼?」
她的氣息離我很近,我的鼻血流得更加歡快了。
我驚恐地往后一躲,在她詫異的眼神下跳車跑了。
看來這個任務不能再做下去了,我居然對一個女人流鼻血了。
我不會愛上女人吧?之前在殺手組織時,也有很多殺手在出任務時愛上女子,下場無一例外不是悲慘的。
就在我胡思亂想時,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本能地釋放袖子里的暗器,轉身就看到宣萋的臉,我手腕一轉,毒針悄無聲息地從她腰側擦過。
宣萋皺眉道:「我的胸前粘了血跡,你受傷了?」
我低著頭,抿唇沒有說話。
「你平時話不是很多嗎,怎麼這會兒變成鵪鶉了。」她的表情嚴肅,目光緊緊盯著我,「傷到哪兒了?我記得抱你上馬車時,你還是完好無損的。」
宣萋她的手還抓著我的手腕,手掌的溫度發燙,像有一團火燒到了我的心中。
鼻子又開始熱起來了。
腦中不由自主地將剛才的擁抱細節放大,大胸、細腰、白皙的脖頸、灼熱的呼吸.....……..
我長嘆一口氣,甕聲甕氣道:「你不要勾引我了。」
心臟的人看什麼都臟——致自己。
宣萋:「?」
她摸了下我的額頭,說:「也沒發燒,你在說什麼胡話?」
我抬起頭直視她的眼睛,剛要說話就看到她「噗嗤撲哧」一聲,看著大花臉的我無奈搖頭:「你可真嬌氣,不過是上個火而已。」
我:「......」……
那是上火嗎?那分明是好色。
好色是殺手的大忌,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走吧,去找大夫看看。」
我站在原地不動,心中惶惶不安,我也會走上那些人的老路嗎?
「流點鼻血竟連路也不會走了嗎麼?」宣萋無奈嘆氣,在我面前蹲下,「上來吧,我背你過去。」
我:「......」……
我懨懨地跳到她背上,想起我主人生前曾耳提面命地警告我,男人是有毒的,讓我不要對他們產生一點感情。
沒想到,我居然對女人產生感情了。
5
回到裴府,府中的大夫說我長期俾晝作夜導致的上火。
說得太文縐縐了,我沒聽懂。
宣萋解釋道:「說你晝夜不分,日夜顛倒,白天做人,晚上做賊。」
「……」
來裴府之前,我很少會睡一個安穩覺,或許是習慣成自然,忽然閑下來了,以至于大多時候我都在失眠。
她倏然靠近我,眼中帶著探究,問:「宋若,你大晚上的不睡覺,究竟在干什麼?」
我實話實說:「睡不著。」
「為什麼?認床?」
「也許是因為以前的生活太差了,忽然來到這樣好的地方,用我主……師父的話來說,就是山豬吃不了細糠。」
「你還有師父?」宣萋瞇著雙眼,「我記得你進府之前,可是說沒有一個親人的。」
我點頭:「的確沒有一個親人啊,因為他幾年前就死了。」
或許是我說得太過真誠,宣萋一噎,充滿歉意道:「抱歉,提起你的傷心事了。」
我大度表示沒關系。
畢竟,我一向把他人的生死看得很開。
第二日一早,宣萋把我叫去了書房,她站在書案前,說:「宋若,過來,我教你認字。」
我有些受寵若驚道:「夫人,真的嗎?」
像我們這些殺手都是賤命一條,只要會殺人就行了,是不配讀書識字的。
「哪來的什麼真的假的,你既然睡不著,那麼就給你找個事做。」宣萋聞言抬頭看我一眼,「宋若的若是哪個若?」
我搖頭:「不知道,我只記得師父說是順從的意思。」
在之前的組織,每一個天字輩的殺手都會有一個如影子般的仆從,便稱作「影」。
我是主人的影子,主人死后,他的名字就是我的了。
宣萋在紙上寫下「宋若」二字,說:「這是你的名字。」
我問:「夫人,你的名字是怎麼寫的?」
她又在紙上落下「齊宣」
二字,說:「我的名字,你讀一讀。」
我:「宣萋。」
宣萋頓時悶笑出聲,將那張宣紙揉成一團扔到地上。
我不解地看著她。
「裴言從哪里把你找來的,怪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