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如此,她都沒有扔下懷里的孩子。
我哥嚇壞了,連忙接過孩子,看我媽的傷勢。
鮮血從我媽的左眼里流了出來。
她疼得直抽抽。
可那孩子卻自顧自地咯咯咯笑著,還將沾著血的小手往嘴里送去吮吸。
嫂子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瘋瘋癲癲地喊著:「好啊!好啊!」
我哥連忙問神婆是怎麼回事。
神婆皺著眉頭,搖著頭說:「不該啊……」
家里此時一片混亂。
我冷眼盯著,無動于衷。
我心里早就對我媽失望了,再也不會把她當作家人了。
這或許是她的報應吧。
我媽很快被送去了醫院。
當醫生得知這竟然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孩抓的時候,都非常震驚。
我媽的左眼到底是保不住了。
其實她的傷勢并不是很重,要是經過手術的話,本來還能保住眼球。
可就在做手術的時候,醫生卻發現她的眼睛被嚴重感染了。
從她的眼球里,竟取出了很多黃色的紙屑。
這把鎮里的醫生都給嚇到了。
當他們把取出來的紙屑拿給我看的時候。
我一眼就認出了……
那是原本貼在子孫壇上的黃符。
16
從醫院出來后,我盯著自己的肚子出神。
或許,那個女嬰根本就沒有被封住。
我媽被送回來之后,也不敢貿然抱自己的孫子了。
可這孩子一不愿被我哥抱,只要我哥一抱,要麼嚎啕大哭,要麼死死地盯著他。
我哥本來就脾氣不好,直接就被惹毛了。
他把孩子狠狠地往嫂子身上一扔,指著孩子就罵道:「我是你老子!」
可孩子被這樣對待,竟也不哭不鬧,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哥。
他嘴里發出了尖細的笑聲,我嫂子也跟著笑了起來。
那笑聲,像極了之前的女嬰。
我哥被嚇到了。
他的火一下子沒了,顫抖著說道:「該不會那討命鬼還在吧?」
我媽臉色陰沉,拉著我哥就要去找神婆。
出于看好戲的心態,我也慢悠悠地跟著去了。
神婆家住在村子最邊上的位置。
這里偏得很,再加上神婆非常不喜歡有人來她家,所以我也是第一次去。
「操,這什麼味道?好臭!」
我哥捂住鼻子說道。
我緊皺眉頭,也聞到了那股味道。
那是從神婆屋子里散發出來的味道。
很臭,像是什麼肉類爛掉很久發出的腐臭味。
我媽敲了敲門。
沒人應。
她急了,伸手去推門。
吱嘎一聲。
門沒鎖,一下子就開了。
門一開,那股刺鼻的味道更濃重了。
我媽離得最近,直接彎下身子干嘔了起來。
我雖然也覺得惡心,但忍住了。
我更奇怪的是,神婆雖然老,但又不是失去嗅覺,怎麼能在這麼臭氣沖天的屋子里住著?
房間里亂糟糟的,一些剩菜堆在桌子上,吸引了無數的蒼蠅。
我哥的臉色很難看,看得出他一刻都不想在這個屋子待著。
他硬著頭皮喊:「大仙?」
接連喊了幾聲,都沒人應。
突然,我媽顫抖著手,指著桌子上的菜道:「你們快看!」
我順著我媽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桌子上放著的并不是什麼剩菜。
仔細看,那些都是發灰的泥土。
泥土里,還有白色的蛆蟲在蠕動。
這時,我突然聽到了神婆的聲音。
她喊著我的名字,聲音悶悶的。
我皺著眉頭,朝著聲音傳來方向走去。
「許丫頭……我在這……」
她的聲音像是被什麼堵住了,極為沉悶。
我的腳步停在了一個灰色的小壇子前。
「在這……」ӯż
神婆的聲音竟然是從這個壇子里傳出來的。
而且不僅我聽到了,就連我哥和我媽都聽到了。
我哥沖了過來,打開了壇子。
下一刻,那股令人極為惡心的腐臭味撲面而來。
他像是見了鬼地尖叫起來,壇子被摔在了地上。
里面涌出一股紅得發黑的血。
還有很多碎肉和人體組織。
17
我直接吐了出來。
我哥嚇瘋了,撒腿就往外跑。
可他剛要跑出去,就驚恐連連地退了回來。
我看到神婆站在門口,臉色沉沉地盯著我們。
她咧嘴一笑,「怎麼不打招呼就過來了?」
我手腳冰冷,一陣陣寒意涌來。
神婆的眼睛越過我們,停留在了地上被那些碎肉身上。
她咯咯咯地笑了起來,表情無比的詭異。
「還是被你們發現了啊……」
我突然想起那天上后山挖壇子的時候,接到的神婆的電話。
難道那天的神婆就已經死了?
那現在站在我們面前的,是什麼東西?
神婆的臉色愈發地陰冷,突然她尖嘯著,朝著我媽撲了過來。
但還沒靠近我媽,就被我哥一腳踹在了地上。
下一秒,躺在地上的神婆身形迅速干癟。
最后竟然變成了一張薄薄的紙人。
18
我蒙住了。
如果神婆早就已經死了,那殺死她的人又是誰?
為何這個紙人又讓我們把女嬰的尸體挖出來?
此刻,我震驚得幾乎失去思考能力。
警察很快來到了我們村子。
我聽到村民們議論著說,神婆這至少死了有個半年了。
19
神婆死后,我媽和我哥的情況變得愈發不好起來。
他們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