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嫣可不是秦特,更不是秦光,他身量不比秦耀祖矮,除了依舊是少年人的瘦削單薄,他的強勢精明已初顯崢嶸。許子嫣似早有所料,先糾正,“我懂的法律也有限,不過比二姨還是懂一些。世上沒有污蔑罪,您說的應該是侮辱誹謗罪。”
“二姨夫,你也不用話里藏刀。這話我敢說,就有證據!”
許子嫣從長褲口袋取出一只移動U盤,“我的確沒有二姨直接教我怎麼認怎麼說的證據,但是,這里面是二姨到我家如何教我媽教我怎麼認怎麼說的拍攝視頻!”
陳茜陳冰姐妹都是一幅末日降臨的表情,呂律師反對,“偷拍視頻不可做為證據!”
“這位律師,您可真會說笑。我拍的是自己家,我在自己家,愿意怎麼拍就怎麼拍!”許子嫣一句話噎的呂律師無言。
褚律師當即請法庭對新證據進行鑒定!
陳冰已經覺著無顏見自己姐妹,許子嫣依舊冷漠淡定的站在證人席,褚律師原本準備的一大堆詢問許子嫣的策略技巧都用不上了,原本以為許子嫣不會出庭,因為褚律師同秦特了解過許子嫣,又親自見了許子嫣,這個少年高傲冷淡,不像會攪入渾水的樣子。
但許子嫣出現在呂律師的證人名單,褚律師以為他是來做偽證的,好在提前準備了相應的策略。原以為許子嫣會是塊難啃的骨頭,沒想到直接是顆隱藏在敵營殺傷力驚人的炮彈。
盡管許子嫣還未成年,但端看許子嫣一旦被招惹便六親不認的架式,便知此少年日后必是一名狠角色!
都不需要再讓秦光與許子嫣當庭對質,許子嫣拿出的證據直接就能把陳茜秦光母子捶死了!
突然間,陳冰氣的哆嗦著嘴唇在聽證席上說一句,“你還沒成年,我是你媽媽,你沒經過我允許,胡亂拍東西就是不行。”
許子嫣頭都未回就給了親媽致命一擊,“媽您別忘了,咱家的房產證上,產權人的名字是我,可不是您!”
陳冰被噎的眼圈兒一紅,哭了。
法庭響起陳冰哽咽低泣的聲音,許子嫣面容冷淡,沒有一絲動容:這世間,在法庭上都不跟自己親生兒子站在一起的母親,大概就是他的母親了!
第37章 庭審五.想娣(“被起訴人,我記得你親口)
“被起訴人, 我記得你親口說,你向證人許子嫣求證過大年三十下午的事。”褚律師當然不會放過許子嫣創造的好局而,再一次問詢秦耀祖。
秦耀祖而露慚色, “對不起,我用詞不準確。我沒有直接向子嫣求證,我是聽我妻子說的。”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褚律師對夫妻二人諷刺道,“壯士斷腕也是一種果決。”
“被起訴人陳女士,請問您承認您有蓄意編造不利證據的事實嗎?”
“是。我承認。請原諒一位母親的私心。我知道小光犯了大錯, 小光爸爸平時那麼疼秦特,若是知道小光說謊陷害秦特,肯定會教訓小光。請原諒我,我出于私心,沒有向法庭說明, 也誤導了我的丈夫。都是我的錯,我認錯。”
“不,你應該認的不是錯,而是罪。”
陳茜哭泣起來。
秦耀祖正色道, “我非常慚愧,這件事我誤會了我女兒。
”
褚律師想, 打官司會遇到很多惡心的人,但惡心到秦耀祖這個程度的還是極罕見的。
褚律師道, “你的誤會讓你毆打一位未成年人直至輕微傷。”
“我慚愧至極!”秦耀祖繼續道歉。
褚律師問, “當天秦特離家出走,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尋找她的?”
秦耀祖原本想編一句“立刻就去找了”, 但陳茜剛被實錘教唆偽證,而且, 褚律師的難纏他深有體會。連他放在他老娘那里的教案都能搞到手,秦耀祖生怕褚律師有旁的證據,他老老實實的說,“我當時太過氣憤,沒有立刻去找。其實我的妻子一直在勸我去找秦特,我當時被氣憤沖昏了頭腦,后來警局給我打來電話,我才知道秦特去了她姥姥家。”
“你賢惠的妻子勸你去找秦特,你也沒去找。”
“是,我太生氣了。”
“那你賢惠的妻子沒有自己去找找麼?”
“沒有。我在氣頭上,她不敢招我生氣。”
“你知道逃出家的孩子是未成年的女孩兒嗎?”
“我非常慚愧。”
“你的慚愧令人作嘔。”
“是,我一定好好改正,再不犯這樣的錯誤。請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
“以后在你的珍珠兒子身上改正去吧。”
褚律師結束詢問。
呂律師整整雪白的襯衣領,重整旗鼓,他溫聲安慰秦耀祖,“父親是終身職位,在一個終身職位,誰能不犯錯呢?當事人,你小時候有離家出走的經歷嗎?”
“有。小時候,有一次我爸壓在床底下的二十塊錢不見了,爸爸以為是我拿了。打了我一頓,我覺著很委屈很冤枉,就離家出走了。走了五六天,想想還是家里好,就又回來了。
”
“離家出走時,會不會很憤怒,會不會恨冤枉你的父親?”
“小時候當然會。”秦耀祖露出一抹釋然的微笑,“后來我爸從他的西褲口袋里找到錢,才想起來是自己忘了,知道冤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