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瞬,好似冬日凝成的冰雪里,悄然長出抹綠芽來。
堅冰都要裂開讓道。
我半晌沒回過神。
但回過神后,我開始震驚了。
師兄竟然笑了。
詭異,太詭異了。
在宗門中,狗笑師兄都不會笑一直是眾人心中毫無疑問的事情。
所以,師兄,你是不是在天霜秘境中沾上臟東西了?
5
師兄一笑,世界顛倒。
我嚇得直接尋了個借口匆匆結束歷練,充滿戒備地與師兄回了宗門。
師兄好像有點疑惑。
但我不說。
直至回到宗門見到師父,我的心才定了定。
我背著師兄與師父告密,將他的不對勁全盤托出。
可說著說著,師父臉色也變得不對勁起來。
師父從上至下打量我,眉頭皺了又皺,嘴角開開合合,好似有什麼話想說。
不是,師父,是師兄出問題,又不是我出問題,你這般看我干什麼!
但師父最后卻只是叫我出去,順道再讓我將師兄喚進去。
師父,你讓我這個剛告完狀的去找被告者,真的禮貌嗎?
還好師兄似乎早有預料,一直在殿外候著,見我出來了,便問:「師父可是喚我進去?」
師兄果然很詭異。Ўz
我還未說,他便知曉我的來意。
我點點頭,師兄便推門而入。
師父,別出賣我。
求你。
6
把師兄交給師父后,我心口大石落了地,便歡歡喜喜地去尋了小師弟。
小師弟容珀還在屋內閉關。
屋外設有結界。
我望著結界半晌,突然試探性伸手觸摸結界,可預料中的阻隔并未感受到,我的手竟是直接穿透了結界。
這結界,不阻攔我?
許是穿過結界的動靜傳給了小師弟,推開房門時他已經起了身。
見到我,他驀然露出一個粲然至極的笑容來,猛然躍過來擁住我:「師姐!」
我推開他,仔仔細細打量著他。
他一頭白發,額上兩個細小的龍角,或許是因為才從修煉中驚醒,他金色的瞳孔還沒來得及隱去,俊朗無暇中又添了分矜貴。
但我只注意到他的修為似乎又有進益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容珀,你小子不會突破結丹了吧?」
小師弟靦腆一笑:「還差一點。」
他眨眨眼:「師姐,我變強了,保護你好不好?」
我捂著疼得厲害的胸口:「你不要再變強就是對師姐的保護了。」
自身的失敗固然讓人沮喪,但師弟的成功更讓人揪心。
容珀摸摸我的頭:「我要真正意義上地保護師姐。」
我打掉他的手:「沒大沒小的。」
又嘆息一聲,能怎麼辦呢,自己撿回來的師弟,當然得自己慣著。
我拿出從天霜秘境中得來的靈草遞給容珀:「諾,給你,穩固神魂的,最適合你們神獸血脈。」
他接過靈草,眼里涌出滿溢的歡喜,便又想來擁我,我一把攥住他的手,義正辭嚴道:「容珀,你長大了,男女授受不親,不可以再如從前那般粘在我身上了。」
他的手猛然頓住,嘴角的笑意也一點點消失,眼神看起來竟然有絲陰鶩。
我裝作看不見。
人總是要長大的嘛。
7
鑒于我遲遲未能突破筑基成功結丹,幾位師兄師姐便說給我充當陪練。
小師弟也自告奮勇要上前,被三師兄攔下:「小師弟,師兄還不知道你,你對著喬喬哪下得去手,還是讓三師兄來吧。」
三師兄雙眼放光,雙手發出骨節活動的聲音:「喬喬,三師兄絕不會記著你偷了師兄的靈器去打狗,最后沾上了狗屎又扔給我這回事。
」
……我懷疑他這一拳下來,我可能會死。
正在此時,我瞥到不遠處默默站著的大師兄。
我眼前一亮,既然是與師父見過面的師兄,想必是正常版本的大師兄了。
而大師兄最是公正。
我對他招手:「大師兄,來與我練個手。」
師兄清冷的眸子微垂,卻半晌身形未動。
「師兄?」
見大師兄并未回應,三師兄便道:「小師妹,還是三師兄來吧。」
他做人不講武德,話音才落,拳風便揮到了我的臉上,我險而又險才堪堪避過。
他不給我喘息的機會,立馬又要重拳出擊。
他哪是想陪練。
他這是想要我命。
眼見拳頭立馬便要落在我臉上,大師兄動了。
不過一個眨眼,他便出現在我面前,只用一根手指,就穩穩定住了三師兄的拳。
我從大師兄身后露出頭來,對三師兄齜牙咧嘴:「三師兄,有點菜啊。」
「真弱啊,嘖嘖嘖。」
三師兄:「&*%#!!!」
我:「你急啦你急啦!」
三師兄氣得手都在顫,「大師兄,你讓開,你讓開!」
大師兄沒動,半晌才道:「我來做喬喬的陪練。」
三師兄罵罵咧咧退后:「你便慣著她罷!小師弟這般也就算了,如今連你也這般!」
我看到三師兄身旁的容珀臉上的笑意,在聽到這句話后緩緩消失。
但我沒來得及問,便見大師兄轉過身來。
他仍是一身白衣,長身玉立,神情淡雅,仿若謫仙。
他看著我,輕聲道:「喬喬。」
我竟然愣愣道:「嗯?」
結果他下一秒就出手了。
比三師兄還狠!
還先以美色迷惑我!
一下午下來,我被揍得七葷八素的。
看人都帶重影了。
三師兄在一旁嘴都笑爛了。
8
夜半我正在屋內療傷,便見容珀來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