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他有……」
「我知道。」駱成言安撫著我的肩背,「我給公安局的人打了電話,他們的人正在趕來,你老老實實待在屋里,不要出來,好嗎?」
說完,他就沖出門外。
黑皮也蓄勢待發,像一支鋒利的箭,迅速鉆了出去。
幾分鐘后,隔壁傳來大力破門的聲音和男子的慘叫。
我縮在門內不敢動,過了一會兒,警隊的人來敲門。
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小伙子。
「駱成言破門擒住了那個私藏毒品的,他讓你不要害怕,有時間去警局做個筆錄。」
他一臉八卦地朝我眨眨眼,把駱成言的聯系方式給了我。
「我叫小武,和消防隊都老熟人了,打聽他的事可以問我!」
7
「啊你不知道!他真的好帥!
「安全感簡直爆棚!」
玉婷在對面翻了個白眼:「你有點出息吧白真真!收起你的口水!」
我托腮傻笑:「但是這個職業有點危險哎,不知道我父母能不能答應……」
「人還沒追到手呢就想這麼長遠,別太戀愛腦了!」
頓了一下,她又神秘兮兮探過身來。
「你別擔心,我家那位說了,駱成言不久后就會離開消防隊,繼承家里公司了,以后狀況估計不會很危險。」
「你跟他真成了?怎麼知道的?」
玉婷壓低聲音:「好像是駱成言家里世代都是老兵警察,家里一共兩個兒子,他大哥作為緝毒警,戰死了。」
我一愣。
「駱成言之前是做警察的,后來轉行做了消防員。」
「家里現在就剩他一個獨苗,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出事了。」
說完,玉婷也沉默下來。
原來是這樣……我心下酸澀。
為人民而戰并非易事,受人尊敬崇拜的同時,也要隨時緊繃神經、承受重壓。
即使是這樣也堅持要做消防員,真的需要非同凡人的意志力。
想到這里,我拿起手機。
對面沒過幾秒就接通了,仿佛在等著我的來電似的。
駱成言聲音嘶啞,好像剛睡醒。
「沒事吧?」
「他交代了全部犯罪事實,已經在等待判決,不用再擔心了。」
我有點吃驚:「你怎麼知道是我的?」
對面沉默片刻:「小武告訴的。」
一提到小武這個「我方間諜」,我有點心虛地轉移了話題。
「你沒事吧?沒受傷吧?」
「沒事。」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我向來不善言辭,現在看來駱成言也是這種性格。
追夫之路漫漫。
「真真,小白去哪了?」
玉婷從廚房出來,表情很是疑惑。
「找了一圈都沒找著……」
我心頭一緊,回想起今天,自從它被黑皮吼了之后就一直悶悶不樂地趴在門口。
小白不會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了吧?
「小白!小白!」
我立馬跳下床飛奔出屋,話語間已有些許哭腔。
我和小白是在一場搶劫案中相識的,當時它還是一條無家可歸的小流浪狗。
當時我被一個男人用槍抵著,被迫倒出錢袋里所有的財物。
它就這樣出現,傻傻地朝劫匪叫了幾聲。
然后義無反顧地沖上來死死咬住他的手臂。
我因此獲救,也認出它是自己一直在路上喂養的流浪狗的其中一個孩子。
「純種薩摩耶,賣了能得不少錢呢。」
警局里不懷好意的罪犯們用貪婪的目光肆意打量傻笑的小白。
我幾乎是立刻就抱著它辦了狗證。
「我的小白,雖然傻傻的,但是很忠誠。
「它的全世界只有我,是真的……」
這條傻狗要是遇上狗販子怎麼辦?被車撞了怎麼辦?被同類欺負怎麼辦?
我又陷進當年那近乎絕望的心情,跪在草地上不知所措,大顆的眼淚落下來。
「不要著急,我正往這邊趕過來,黑皮認得它的氣味,一定很快就會找到。」
低沉又富有力量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我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拿著手機沒掛。
我和玉婷找遍了整個小區,都沒見小白的身影。
「都怪我,我應該早發現它不對勁的。」
我抱膝將自己縮成一團,眼神逐漸呆滯。
這種被全世界拋在身后的感覺,時隔多年再次席卷我的內心。
有了小白之后,我慢慢忘卻那天晚上發生的搶劫襲擊帶給自己的心理創傷。
可今天,好像一下子又徹徹底底把我打回原形。
高大朦朧的影子攏住我瘦小無力的身軀,我抬頭,是駱成言來了。
我失魂落魄,六神無主的樣子被他盡收眼底。
駱成言蹙著眉背對月光望我,眼神中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隨后,他輕輕吹了一聲口哨。
黑皮瞬間躥出,融進夜色中。
8
不一會兒,一條臟兮兮的傻狗不情不愿地被黑皮叼著后脖頸拽出草叢。
我瞬間眼睛亮起來:「小白!」
不顧它身上的臟污,我飛奔過去緊緊抱住小白。
小白好像也感受到了我的傷心,逐漸停止對黑皮的反抗,不知所措地貼近我。
抱了一會兒,我立馬給它一個大大的爆栗。
「傻狗!你去哪了!知不知道我著急死了!」
小白表情很委屈,「嗚嗚」朝黑皮叫了幾聲。
它直往我身后躲,淚眼汪汪盯著黑皮,仿佛是在控訴。
那一瞬間,我能感受到,黑皮和駱成言的身體瞬間僵了。
我的母愛瞬間被激發,這一天的神經緊繃也讓我的情緒逐漸失控,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