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楠露出悲傷的表情:「很遺憾,以目前的司法資源來看,根本不可能向每一個證人提供保護,正義的代價越來越大,與邪惡斗爭越來越困難……你們能堅持為雅婷發聲,這是非常了不起的。」
我苦笑,我哪有那麼偉大。
只是這場戰斗已經是既分高下,也決生死了。
吳伯一日不倒,我們恐怕永遠無法安寧。
17
法官明確表示要在下一次庭審中作出判決,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向楠決定繼續追查呂憶欣這條線索,希望找到更多的證人。
而我想抓住吳伯買兇殺人的罪證。
我通過后門程序檢查吳伯的手機,并沒有發現大額轉賬或者聯系兇手的聊天記錄。
像他這種行事周密的人,輕易不會留下把柄,因此我推測他應該還有一部手機,一部專門用來犯罪的手機。
這部手機,很有可能藏在他的辦公室里。
我制訂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夜晚,我和許貴一起來到吳伯辦公室所在的機關大院,門口只有一個在打哈欠的保安。
許貴穿著外賣服,手里提著一份剛出鍋加了「料」的炒米粉,走到保安室敲了敲門,謊稱有人點了份外賣,地址是 XX 大樓保安廳。
保安以為許貴送錯了地址,自然而然地「笑納」了這份夜宵。
半小時后,他就趴在桌子上睡得像頭死豬,許貴脫下他的上衣和帽子在門口放哨。
我鉆進辦公大樓,直奔吳伯辦公室。
為了今天的行動,我特意做了很多功課:比如在手指頭上刷指甲油就可以避免留下指紋,在頭上套浴帽就可以避免留下毛發。
我在服務員的儲物柜里找到辦公室的備用鑰匙,打開吳伯辦公室的門。
他的辦公室異常整齊,看上去簡直就像裝修公司的樣板間,連筆筒里的鉛筆都是同一角度。
大概是因為強迫癥的關系,吳伯的每樣東西的擺放都會有固定位置。這樣做的好處就是:一旦東西的位置被打亂,那就證明辦公室遭到入侵。
我在翻找之前拍了一張照片,記錄下辦公室內每樣東西的擺放位置,然后開始找手機。
我先找了抽屜、書柜,尤其是那些比較厚,可能用來藏東西的書,我全都翻了一遍。
我用手機藍牙和熱點搜索屋子里的電子設備,一無所獲,那部手機肯定是關機了。
我有些沮喪,但我堅持認為自己的推理是對的,那部用來買兇的手機一定就藏在這里。
就在這時,我忽然發現吳伯書柜里一套二十四史的排列順序不對,《晉書》竟然放在了《三國志》前面。
不只《晉書》,后面也有幾本書順序錯得一塌糊涂。ӱž
我忽然想到:如果把《史記》看作「1」,把《漢書》看作「2」,然后依次類推下去呢?
會不會是某種密碼?
我想肯定不是電腦密碼,像這種單位的電腦密碼一般都需要數字字母特殊符號組合排列,那這串密碼很有可能是某個保險箱的密碼!
有了方向之后,我立即開始重新尋找,終于,我在安裝暖氣片的窗臺柜里發現一個小型保險箱,數位密碼鎖。
我把柵欄拆下來,按照二十四史對應的數字把密碼輸進去。
「咔噠」一聲,門開了。
保險箱里,放著一張女人的照片,我猜她是吳伯的妻子。
上次我在吳伯家里沒有發現女性的鞋子和衣服,那麼她恐怕已經去世了。
照片旁邊放著一部手機,我按下開機鍵。
「叮咚」一聲,手機收到一條短信。
「1254867XX,4658412XY。」
18
我猜這條短信肯定是某種暗語。
但是要破解這條暗語的話就需要密碼本,而且還要參考其他短信,可是手機設有密碼,光憑我是打不開的。
而且這臺手機也不知道是什麼型號,沒有商標,甚至沒有開機動畫。
我決定先偷走這部手機再想辦法。
我按照照片上的樣子還原了辦公室里的陳設,然后和許貴一起撤退了。
第二天,我帶著這部手機來到電子城,聽說這里有不少「行家」可以在不損壞手機數據的前提下破解密碼。
可是,老板們一看到這部手機,要不然把我轟走,要不然關門大吉,更有甚者直接把背心脫下來罩在臉上,生怕惹上麻煩似的。
其中一個還算大膽的老板告訴我:「兄弟,這臺手機是特制的,安全等級非常高,而且能拿這部手機的肯定不是一般人,你既不像機主,又不是警察,肯定沒有人敢幫你啦。」
他還勸我趕緊把這部手機丟掉,以免引火上身。
我很發愁,如果破解不了這部手機,我就沒辦法把它交給警方,畢竟這是偷來的證據。
我必須掌握更加確切的犯罪證據才行。
就在我進退維谷的時候,忽然接到一個電話。
是吳伯。
「我真沒想到,你竟然膽大如斯,我甚至有點欣賞你了。」
我干笑兩聲,看來手機被盜的事情已經暴露,不過我早有心理準備。
「我想你也不敢報警,畢竟,要是這部手機上的東西被警方知道,對你恐怕非常不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