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會謝,他看上誰不好,為什麼看上胡子叔啊!人家為了青梅守身如玉啊!追妻路漫漫,其修遠兮……」
他特意讓荀一櫟去問的?
我說不清個中滋味。
隧道沒法通行,隊伍只能繞路。
繞來繞去,原本三天的路程,硬生生被拖成了一個星期。
所幸越靠近安全基地,人煙就越稀少,喪尸不多,路途也越發順利。
白曼好長時間沒作妖,反倒開始四處幫忙。大家雖然還是不太相信她的話,但對她的觀感確實好了不少。
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卻說不出來是哪里不對勁。
這天,我們駐扎在一間廢棄的廠房里,所有人圍在一起開會。
還有三十公里,就可以抵達安全基地的第一道防線。
進入那里后,自然會有軍方的人送我們到安全基地。
但此時擺在我們面前的難題是,前路車行不通。
如果步行,不出意外的話,不到十個小時就能趕到。
如果車行,繞路還不知道需要多久。
大家各抒己見,討論聲熱烈。
白曼一直沒發表意見。
她似乎有種勝券在握的自信。
這和我想象中不同,到達安全基地,就意味著她的謊言會被戳破。
她為什麼這麼氣定神閑?
我皺眉思考,無意間瞥到一道目光。
荀琛盯著我的臉,似乎正出神。
自從那天隧道以后,我和他就沒獨處過。
是我在避著他。
我總不能告訴他,那一個吻,是喪尸摁著我的頭才親的吧?
正常人都不信。
當然,他也沒見得多想看到我。
被我回盯,他挪開眼,神情有些不自然。
江知白似乎發現了什麼。
「你那天和阿琛一起去探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啊?」
「自那以后,你們好像就沒有說過話了。」
他的洞察力怎麼這麼驚人?
「有、有嗎?」
我卡殼了。
他當然知道我的反應不對勁,但沒有追問。
投票決定步行。
勝利就在眼前,大家蠢蠢欲動,都等不得,寧愿冒著風險也要抵達最后的目的地。
會議之后王永堵住了我。
我看到他就犯惡心,這段時間連走路都避著他。
「盈盈,我想了很久,我還是喜歡你。我沒法忘記我們在一起的那四年。」
「等到了安全基地,我會和白曼提出分手……」
我抽出長刀:「你是自己滾,還是我逼你滾?」
我對他的那點濾鏡,早就碎了。
「盈盈,我們本來就是一對。如果不是這些狗屁喪尸,我們早該結婚了,等白曼制造出抗體,一切都會回到正軌!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
我沒有搭理他。
下一個拐角,我看到了面色發白的白曼。
「為什麼?」
從一開始,他們二人的感情就不純粹。
王永想利用她獲得榮譽,而她想依靠他,抵達安全基地。
這樣的兩個人,怎麼可能走到最后?
她繼續質問:「你為什麼要插足我們?」
是非不分,顛倒黑白。
「閻盈盈,你笑不到最后。」
這兩人都是瘋子。
我冷哼:「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
她站在陰影里,死死地盯著我,唇角笑容詭異。
我壓下心里的不安,快步離開。
22
這天晚上是我守夜。
我百無聊賴地坐著,和蚊子斗智斗勇。
突然,一道陰影籠罩了我。
我抬頭一看,是荀琛。
他眉眼冷冽,抿唇不語,只將手里的啤酒罐重重一放。
聲響沉悶。
我的心驀然一驚,他找我算賬來了?
他可是說過「犯我者,必誅」這種話的啊。
我那天,也算冒犯了他吧……
我正想開口解釋,荀琛卻率先在我身旁坐下,問我:「喝嗎?」
「……我在站崗。」
這相似的對話。
他單手打開易拉罐,仰頭喝了一大口。
我的心突突地跳。
倒不是怕,但我一時也說不清是因為什麼。
他悶頭喝完兩罐,然后扭頭看我。雙唇沾上一點瀲滟水光,怪……誘人的。
他的視線一路向下,眉毛、眼睛、鼻子,最后落在了我的唇上。
眸光比月色還撩人。
我舔了舔唇。
這奇怪的氛圍被一聲尖叫打破。
廠房里出事了!
我和荀琛對視一眼,飛快往聲源奔去。
營地里一片混亂,無數喪尸涌了進來,滿地斷肢殘骸。
后門大開著,前面的空地火光沖天,濃煙滾滾。
空氣中有一股很重的汽油味,這火是有人故意為之,為的就是吸引喪尸。
火勢太大,已經沒法滅了。
荀琛大喝:「都上車!走!」
這場惡戰來得猝不及防,火光映照著每一個人的臉。
江知白手里的步槍沒了子彈,只能用槍身猛砸喪尸。
但效率太低,很快,他的身邊就圍了一大群。
我沖上前,將兜里的軍刀丟給他,隨后揮著長刀,放倒一片喪尸。
「老師!這里!救我!」
荀一櫟不知道怎麼爬到了貨箱上。
他手里拿著劍,一刺一個準,但數量太多,死了一個又馬上有其他喪尸補位,致使他沒法下來。
我三步作兩步,上前為他解圍:「去你舅舅那!趕緊開車走人!」
「你和我們一起!」
他想來拉我,被我躲開。
「閻盈盈!你別逞能!」
我沒理會他,趕去救其他人。
外面槍聲乍響。
很不對勁,我們隊伍中有槍的只有荀琛和他的下屬,而他們都還在廠房里奮戰。
那外面密集的槍聲……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