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公雙穿進一個只有女人能修仙的母系位面。
一開始的我:「瘋狂的女人和奇怪的規定令人不適。」
第一個月,「我永遠是老公最乖的老婆。」
第三個月,「用老公老婆這種稱呼是不是有點奇怪?」
第五個月,「婚姻制度本來就是不該存在的東西,你好自為之。」
四年后,老公被執行死刑前,我大筆一揮寫下訣別信。
1
我被確診為癌癥。
自從前幾年老公被網上的茶葉騙局坑走一筆錢后,家里的經濟就一直不寬裕。
房子產權在公公那,水滴籌也沒籌到多少錢。
老公攥著我的手哽咽說對不起我,當初一時糊涂卻報應在了我身上。
我見不得他這樣,就努力笑著對他說:
「我早就不想治了,都說化療很痛苦,我被你慣了這麼多年,怎麼受得住這種委屈。」
聽了我的勸解,他仍然郁郁寡歡。
為了排解,便在社交媒體上記錄我們最后的日子:
【愛人在我一無所有時不顧一切和我在一起,為我洗手作羹湯,為我放棄工作。如今日子剛剛好過起來,她卻要離我而去了。】
【早晨,我給她喜歡的花換了水。她明明很疼,卻還是對我笑,說,很好看。老公,花兒怎麼這麼好看呀。】
【她是個很好很好的女人。會做熏魚和花卷,會安電燈泡,會通下水道,會修插座。】
【我經常跟身邊的人說,沒了老婆,我該怎麼辦?我完全沒辦法想象沒有她的生活。】
很多人被我們的故事感動,他們擁擠在評論區,安慰這個命苦的男人。
大家沉浸在我們的愛情故事里,為這段悲傷的佳話唏噓不已。
我很擔心老公,他總是這樣令我心疼。
為了解開他的心結,我主動提出,最后自駕游一次。
「我想在生命盡頭留下一些美好的東西,這樣我們都沒有遺憾了,不是嗎?」
他紅著眼點了點頭。
2
我們在景區迷路了。
濃濃的白霧遮蓋視野。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我們趕緊下了車。
可怕的風聲切割過耳畔,白霧散去,我和老公呆若木雞愣在原地。
一個身材魁梧的女人手持巨劍,我們的車已經被劈成了兩半,直接報廢。
「異界來的?」肇事者抬抬下巴,「你們倆什麼關系?母子?舅甥?姐弟還是兄妹?」
我弱弱回答:「夫妻。」
她一愣。
「夫妻?」持劍女人非常困惑,「夫妻是個什麼東西?」
3
坐在這個世界的「移民接待廳」里,我和老公都對目前的處境感到棘手。
「你們遇到的劍修是留丹,她是執法隊的,對異界風俗不是很清楚。」
移民管理局負責人笑著對我說:「我們位面并沒有婚姻的概念,所以她無法理解夫妻是一種什麼樣的關系。」
我翻開她遞過來的《女越界移民申請人注意事項》,第二頁清楚寫著:
【女越界不存在婚姻嫁娶,更嚴禁嫁妝聘禮等物化他人的不良文化產物。】
【我們堅信,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世間至真至純之物,不應被利益之類的雜質腐蝕。】
【利用婚姻鎖鏈,將外人與一個完整的、成員間彼此擁有血緣聯系的家庭強行捆綁在一起是嚴重違背人性的行為,只會給雙方帶來傷害和困擾。】
【因此,我們懇請各位移民朋友,切勿在女越界提及原生世界的婚姻概念,感謝各位朋友諒解。
】
「沒有婚姻,你們怎麼繁衍后代?」老公皺著眉問。
負責人理所當然道:「當然靠女人來生。」
話里帶著明顯的驕傲。
我看向下一條注意事項。
【女人生下孩子后,嬰兒應該由該女子、她的母親、她的姐妹兄弟等人負責撫養。】
【如果孩子沒有母系親人,則交由當地的育幼司撫育。】
【男性私自養育孩子是被禁止的!一經發現,嚴懲不貸!】
「所以,一個家庭里,只有姥姥,媽媽,阿姨和舅舅?」我遲疑地問。
「不然呢?」負責人反問,「不論女人還是男人,都有自己的母親和姐妹兄弟要照顧,女人照顧自己的孩子以及姐妹的孩子,男人照顧姐妹的孩子,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不對!」我老公急切上前,「那男人的孩子呢?」
「男人?」負責人困惑皺眉,「男人要什麼孩子?他們又不能生。」
「那這里的人豈不是都跟母姓?」我問。
「我們女越界沒有家姓,只有族姓,只有對外交往時才會用族名或者國名當姓,以示出身。平時嘛,愛叫什麼叫什麼,沒人管。」
我老公還打算說什麼,卻被負責人打斷。
「不說這個了,我想問問你的意見。」
她看向我,「是這樣的,你是女子,原本我們可以安排一戶人家收養你,只是……按照我們所在國家的律法,由于成年男性容易對女童和男童造成傷害,男性成年就要離開族群。當然,他們可以定期回來探親。」
「這樣一來,你們肯定要分開,請問你愿意嗎?」
我指著自己,「我都這麼大了,收養我?」
我已經三十二歲了呀。
「是啊。本界為修仙世界觀,有 43% 的常住修仙人口,在我們眼里,你還是一個小孩子呢。
」
「還是算了吧。」我搖搖頭,「反正我也活不長了。不瞞您說,我得了重病,無法醫治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