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買了個榴蓮犒勞加班的自己。卻被老公罵得狗血淋頭。

「當媽的年紀了還想吃榴蓮？」

我花自己的錢買喜歡吃的榴蓮。

還要被老公罵。

看來是這日子被我粉飾得太平靜了。

讓他忘記了他原本的生活。

1

晚上加班到 11 點。

我拖著疲憊的身子路過家門口的水果店，被店里傳來的一股香氣所吸引，駐足。

是榴蓮的香氣。

我恍惚。

這日子過得我都忘記了現在是吃榴蓮的季節。

想起寶寶出生后，一顆心全部懸在他身上，根本沒有精力關注自己了。

我咽了咽口水，抬頭看著金燦燦的榴蓮堆上擺著的醒目的價格標簽。

【泰國進口榴蓮 45 元一斤】。

每個榴蓮都飽滿多肉，最小的看起來都有三四斤。

這對于我們家里的日常支出來說，確實是一筆不小的費用了。

我嘆了口氣，抬腳繼續走。

走了幾步，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廣告牌。

牌子上是一個打扮精致的女人正對著自己噴香水。

旁邊打著廣告詞。

【做女人，從愛自己開始。】

【若你都不愛自己，還能指望誰來愛你？】

廣告牌正下方是一面鏡子。

可以照清我自己的一面鏡子。

鏡子里的女人面容憔悴，臉色慘白，嘴唇毫無血色，一身黑色工作服土里土氣。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龐。

想不到當年最愛美的我，現在竟然變成了自己都嫌棄的樣子。

我才 27 歲，我怎麼就預見了自己以后的生活。

這樣不行。

我心頭突然涌起一股氣，小步跑著回到了水果店。

「老板，給我一個你們店里最好的榴蓮！」

2

我打開家門，屋內漆黑一片，靜悄悄的。

孩子老公應該都睡了。

哪怕我跟老公說過，我是餓著肚子在加班。

不過，我習慣了。

我打開客廳的一盞偏位的小燈，滿懷期待地拿出榴蓮，擺在桌臺上。

然后拿出小刀，像是開寶藏似的開出一房飽滿的榴蓮肉。

金燦燦，香氣撲鼻。

瞬間治愈了我沮喪的心情。

當我正要將夢中情肉送入口時，臥室的門打開了，傳來兩下「嘖嘖」聲。

我轉頭。

是老公廖珩，他睡眼惺忪皺著眉，嫌棄地打量了我幾眼。

「這都幾點了，你還在客廳搞什麼？」

我看了看手里的榴蓮肉，又看了看桌上擺放著的碩大榴蓮。

我在做什麼？

這不是很明顯嗎？

「這榴蓮，」他順著我的目光看到了桌臺上的大家伙，眉頭皺得更深了，「這是你買的？」

「廢話，」我忍不住嗆他，「難不成是門口水果店老板看我漂亮送給我的嗎？」

「你買的？」他又重復了一句，「現在榴蓮這麼貴，你買這麼大的榴蓮，這得花多少錢啊！」

我轉頭：「千金難買心頭好，只要我喜歡，花點錢怎麼了？」

「你！你怎麼這麼敗家呢！」

我有點想笑。

「我加班這麼晚了，花自己的錢買點自己想吃的，怎麼叫敗家呢？」

廖珩的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著榴蓮。

「當媽的年紀了還想吃榴蓮？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啊。」

懂事？

我就是太懂事了，才會按部就班地完成人生大事吧。

「你別吃了，孩子都睡了，你還在這磨磨唧唧要到幾點。」

他蹙眉看我，一臉不耐煩。

「孩子睡就睡了唄，影響我吃榴蓮嗎？」

「嘖。」他見我油鹽不進，又句句頂撞，顯然耐心已經到了極點。

我平時是個溫柔好說話的人，但是我今晚就是一步都不想退讓。

「你自己吃個夠吧，餓死鬼投胎一樣。」

他說完，「啪」一聲把客廳的燈關掉，轉身進入房間，把房門關上。

客廳里一片黑暗，不見一絲燈光。

我忽然覺得自己活得好失敗。

怎麼能在這樣的年紀把生活過成這樣。

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卻事事不如意，不被人理解，還受枕邊人誤解。

無力焦慮且無助。

我在黑暗中細細品嘗香甜綿密的榴蓮，細嚼慢咽，靜靜地與自己獨處。

起身開燈那刻，我心中的猶豫有了答案。

眼前燈光亮起，更加堅定了我的答案。

3

隔天一大早，我就起身了，迅速整理完一切。

在玄關穿鞋時，廖珩叫住我。

「你今天怎麼這麼快，小智都還沒好。」

小智是我上幼兒園的兒子。

我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開口。

「從今天起，我不會接送孩子上下學了，你自己安排處理吧。」

說完，我抬腳就要走。

廖珩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你發什麼瘋啊，一大早的，你不順路接送孩子嗎？要不是我不順路，我要你接送嗎？」

「順路？」我笑了，「我也就比你順路那麼一公里左右，你要真有心接送的話，根本不會在意這一公里的距離，別再為自己的懶找借口了。」

「傅苗，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在這里抽風，」他語氣稍軟，「一大早的我不跟你吵了，你抓緊，先把小智送幼兒園去，有事我們兩個人慢慢解決。」

這是廖珩的慣用伎倆，先過了這一關，下一關如何再看。

我搖搖頭，背上自己多年舍不得背的品牌包，輕輕拍了拍塵灰。

「我說過了，以后不再接送，你要是真在意我，就該把我的每句話都聽進去，而不是總覺得我在說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