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抬腳就走，壓根不顧他在身后憤怒嘶吼。

人吶，還是不能活得太乖了。

叛逆也挺好的。

舒服自在。

4

下了班，我約了同事們一起逛街吃飯。

吃到一半時，廖珩給我打了電話。

「你今天又加班嗎？既然不回家做飯為什麼不說一聲，我跟兒子等你這麼久……」

我還沒開口，就先收到他的一通抱怨。

「沒有，」我夾了一口菜塞進嘴里咀嚼著，「我在外面吃飯。」

「什麼？」

我聽見他大口順著氣，似乎被氣到了。

「那你怎麼不說，我跟兒子還餓著肚子在等你，你兒子還在長身體，你這樣對得起他嗎？」

道德綁架，也是他的手段之一。

我喝了口水，慢悠悠地說著。

「首先，兒子在幼兒園吃了下午點心回來的，這個點他還不會餓，假如你再不給他做吃的或者給他買吃的，那麼他就要餓了。

「其次，并不是人到了飯點就會餓的，尤其是你這種經常借著下午茶名義請女同事們吃東西的人，我不信你會餓著肚子。

「第三，我就想看看，假如我不回家做飯，家里能真的餓死幾個人。」

電話那頭，沉默震耳欲聾。

好半晌，廖珩才開口。

「傅苗，你最近工作壓力是不是很大？」

現在才學會關心我的精神狀態？

晚了。

「你還有事兒嗎？沒事別在我心情好的時候打擾我了。」

「不是，傅苗你……」

他話音未落，我就掐掉了通話。

重點已經說完，接下去就是廢話了。

我選擇不聽。

5

我高興地拎著滿手的品牌袋子回去，門一開，笑容就僵在臉上了。

客廳里一片狼藉，地上擺滿了玩具，茶幾上都是散落的煙灰。

再看餐桌上滿桌的殘羹冷炙，黏稠的湯汁從桌上一直順流到地上，一團一團的紙巾地上桌上甚至盤子里都有。

我看得血壓都飆升了。

以往我為了體諒廖珩偶爾帶一下孩子辛苦，家里亂點就亂點吧，我自己一個人默默收拾，回回收拾完都已經是夜里兩三點了。

我看了眼墻上的時鐘，算了算他不過是帶了小智 3 個小時而已，就把原本整潔的家弄成這樣。

我這體諒的心是徹底偏不下去了。

他壓根沒想過整理，也沒想過我收拾的辛苦，他只是想

整理家務這活根本就不應該是他做的。

所以他才會這麼有恃無恐地放任小智亂來，自己則躺在沙發上玩手機。

我購物的好心情徹底被破壞。

門開了，人還沒出來，16° 的冷氣就先出來了，凍得我一顫。

廖珩走了出來，看見我先擺起了臉色，本來并不想搭理我，只是看見我手上的大包小包后蹙起了眉頭。

「你怎麼又出去吃又出去亂花錢，你到底想不想過日子了。」

我把手上的袋子往沙發上一丟，指著凌亂不堪的整個家。

「家里這麼亂，你也不收拾一下，到底是誰不想過日子了？」

他隨意地看了一眼，滿不在乎：「收拾家務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你們女人該做的，我這大老爺們整天在家搞這些，傳出去多難聽啊。」

我挑了挑眉，第一次覺得原來我的勤勞居然是放縱他懶惰的助推器。

懶也就算了，還為自己的懶惰找了一個可笑的歪理。

「以后誰弄亂的家，誰負責整理。」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丟下這句話，拎著自己的袋子回臥室了。

還沒走到臥室，里面傳來的冷氣就讓我打冷戰。

我把門推開，眼前的一幕也看得我心寒。

小智穿著一件短睡衣，睡相不好，睡衣卷到了腰上，整個肚子敞露在外面，被子被踢到了地上。

空調正對著他吹。

我快步過去把空調一關，把被子撿起來給小智蓋上，摸了摸他的手，冰冷得可怕。

廖珩走進來，感受到冷氣的缺失，抬頭看見被關掉的空調，眉頭又是一皺。

「這麼熱的天，你把空調關了，我們家已經窮成這樣了嗎？連這麼點電費也要省？」

我已經很疲憊了，一點跟他交流的欲望都沒有。

「我關空調是因為這個嗎？」我乏力道，「你看看你兒子被空調吹得渾身冰冷，被子也沒給他蓋，你是嫌他太健康了是不是。」

他轉頭看了眼兒子，滿不在乎：「你兒子體熱你不知道嗎？每次被子蓋起來都出一身汗，他更喜歡偏冷的環境。」

我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就是有這樣的本事，顛倒黑白，根本不會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

也正是因為太了解他，我才不放心把兒子給他帶，攬著一身的活累死自己。

無力感遍布全身。

我內心想瀟灑，但是現實情況里能牽制住我的東西太多了。

綁住了我渴望自由的想法。

只能在日復一日的生活中疲憊卻無力改變現狀。

6

月中是我發工資的日子。

自從結婚以來，我的銀行賬號向來就是工資的中轉站，一到賬馬上就瓜分完了。

一部分還房貸，一部分還車貸，一部分用于家庭支出，還有部分是花在孩子身上的，剩下一點就給我自己日常花銷用。

廖珩在打拼跟清閑中選擇了輕松的生活，一個月的工資勉強夠他一人花銷，甚至更多的時候需要伸手找我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