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我爸目瞪口呆,小聲嘀咕了句,「這地主家的傻兒子還挺能吃。」
沈闕聽到后,默默放下了手里剛拿的饅頭,拽著我的衣角。
「爸爸,我不吃了,你別離開我。」
說好的不叫爸爸了,沈闕又叫上了。
我在父母驚異的目光中,捂臉裝死。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沈闕為了能跟我在一個屋,又開始追著我叫湘湘。
我說沈闕你小子別是裝傻吧。
床上叫湘湘,床下叫爸爸是吧,還是你們有錢人會玩。
又過了兩三天,收割機還是沒到。
我打電話一問,堵在高速公路上了。
眼看著我爸越來越著急,我干脆拿著鐮刀和沈闕去地里幫我爸收小麥。
要說霸總不愧是霸總,腰力和體力都不是吹的。
我割一天小麥,躺床上休息兩天。
人家割一天小麥,什麼事兒沒有,還覺得挺好玩。
14
這天,我正偷懶扶著腰坐在田埂上休息。
沈闕突然「哎呀」了一聲,然后蹲下身去。
「你拉褲子了?」我嫌棄地看著他。
他瞪了我一眼否認道,「鐮刀太快,刮破褲子了。」
聽到這我有些緊張,急忙跑了過去。
「沒傷到吧。」
沈闕搖了搖頭,看了看自己露在外面的大白腿。
我說讓他跟我回家換褲子。
他手往上挪了挪,捂住了屁股,死活不肯起來。
我只得跑回家給他拿褲子。
回來的時候,女主姜盼兒正站在沈闕旁邊跟他說話。
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沈闕一臉不耐。
見我走近,姜盼兒咬著唇質問道:「你為什麼讓他干農活?你這是在虐待他,我要帶他走!」
我:「???」
不讓他干農活,讓他每天在村里跟著熊孩子瘋跑,邊跑邊喊,以雷霆擊碎黑暗?
再說,干農活怎麼就是虐待了,我也沒少干啊。
我懶得搭理姜盼兒。
「他要換褲子,你要在這看嗎?」
不等姜盼兒說話,沈闕就急道:「不讓她看,不讓她看!只有湘湘能看。」
我老臉一紅。
姜盼兒跺了跺腳,一臉羞憤地離開了。
我問沈闕,「姜盼兒剛才跟你說什麼了?」
「姜盼兒是誰?」
「就剛才站在這那個。」
「哦……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怎麼蹲在這兒,是不是喬湘虐待你了。她就是在外面被男人拋棄了才回來的,她根本不值得。你跟我回家,去我們家好嗎?只有我才是真心對你的,你說句話啊!」
我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沈闕是在重復姜盼兒說的話。
這女主,怎麼感覺好像腦子也不大正常。
……
在雨天來臨前,收割機終于到了。
村里人知道是我給我們家買的,都夸我爸媽生了個好閨女。
我和沈闕也從農活中解放了出來。
我打算夏忙結束就帶著他回城里。
村里雖好,但總有些不方便的地方。
尤其我媽廚藝太好,我還吃胖了幾斤。
15
這天,吃完晚飯,我正要出門散步。
沈闕從屋里跑出來說要帶我去個地方。
六月份的天氣,還沒有那麼燥熱。
他牽著我,溜達在村路上。
我順手買了兩支雪糕,甜甜涼涼地融化在嘴里,簡直不要太愜意。
「我想嘗嘗你的。」
沈闕看了看手里的老冰棍,又看了看我手里的巧樂茲。
我怒咬一口,齜牙咧嘴地說:「我這個黑乎乎的,一點也好吃。」
「那我的好吃,我跟你換。」
「不換。」
似乎意識到了我在騙他,沈闕低著頭,不說話了。
糟糕,他這樣比大吵大鬧還讓我有罪惡感。
我忍痛將咬了一口的雪糕遞過去。
「嘗吧嘗吧。」
大不了再給他買一個。
沈闕就著我的手,低頭在雪糕的凹痕上咬了一口,然后笑瞇瞇地說真甜。
天邊的余暉映照在我的臉上,我看著那個凹痕,無端覺得臉頰燙燙的。
沈闕一臉天真地說,「你這個好吃!」
我低頭沒有看他,「那我的給你。」
「不換不換,好吃的就應該給湘湘。」
16
等到天色完全昏暗下來,沈闕才把我帶到他的秘密基地。
半路還神神秘秘地捂住了我的眼睛。
我們倆一前一后地走著,像倆二傻子。
磕磕絆絆又走了五分鐘才到地方。
「湘湘,睜眼。」
下一秒,點點螢火自溪邊的草叢中飄浮而起,黃澄澄,亮閃閃,像散落在人間的繁星。
是螢火蟲!
成群結隊的螢火蟲,伴著蟲鳴在藍調時刻的鄉村林間,宛如夏夜中最瑰麗的夢境。
好美啊!
「湘湘開心嗎?」
我用力點了點頭。
沈闕突然俯身在我的側臉輕吻了一下。
「湘湘開心我就開心,雀雀要和湘湘永遠在一起!」
我捂住臉呆呆地看著沈闕,漫天的螢火蟲下,他的眉眼顯得格外的俊朗,我一時間心跳如鼓。
以至于被蚊子偷襲都沒有發現。
胳膊上瞬間鼓了兩個包。
沈闕揮舞著胳膊驅趕蚊子無果后,突兀地脫掉了上衣。
「你脫衣服干嗎!」
這荒郊野嶺,黑燈瞎火的,不會是想用八塊腹肌色誘我吧。
「我脫掉衣服,蚊子都來咬我,就不會咬你了。」
我看著他傻乎乎的笑,突然說道:「好。」
沈闕愣了一下,才興奮地鉤住我的小拇指,「那我們拉鉤!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
原來,他聽懂了。
17
很快到了回城這天。
父母依依不舍地將我們送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