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只聽何璐和徐曼熱絡地閑聊,偶爾徐鈞會插句嘴,氣氛愉快。
早就知道時亞倫與徐曼、徐鈞是發小,所以他們也聊了一些上學時的事。
說了高中時的暑假,他們幾個瞞著家里人,騎車偷溜去海邊玩了兩天的故事。
徐曼說:「真懷念那個時候啊,我記得亞倫當時不愿跟著我們瞎胡鬧,還是我硬求他去的,結果回去之后他被阿姨狠打了一頓,我愧疚得不行,他卻安慰我說不關我的事,最終決定去海邊是他自己的想法。」
說完,還意味闌珊地問時亞倫一句:「亞倫,你還記得吧,那個時候在海邊……」
「不記得了。」
時亞倫坐在副駕,頭都沒回,隨意地劃著手機。
這叫一個尷尬,我目光望向車窗外,心里莫名地沒那麼堵了。
隨后又聽時亞倫轉頭,問我:「寶貝,出來的時候家里窗戶你關了嗎,我給忘了。」
…….這麼油膩的稱呼,是怎麼經他的嘴,說得這麼清新自然的呢。
我心情大好,一本正經地回想了下:「窗戶關了,空調你關了嗎?」
「你沒關嗎?」
「我讓你關來著。」
「我不記得關沒關了……」
「那你到底關沒關?」
「你猜我關沒關?」Ⴘʐ
「你猜我猜你關沒關?」
徐曼和何璐沉默了,一路上沒有再開口說話。
反而是徐鈞,什麼話題都能插入,來了談性跟我們討論起從我們出門到回去空調能費多少電。
最后總結一句——關沒關不重要,時總不差錢。
但是浪費電可恥,下次不準這樣了。
畫風角度清奇,我笑了一路。
蘇州水鄉很多,我們去了甪直古鎮。
風情美景還是不錯的,古色古香,游玩船上。
時亞倫成了我的專屬攝影師。
但我吐槽他拍照技術不好,一張張地放大了找瑕疵,翻了無數個白眼。
他笑著看我:「翻白眼都那麼好看,還管什麼技術好不好。」
……
假期人多,人潮擁擠。
不用刻意說,我們很快就和徐鈞他們走散了。
我和時亞倫,在商業化氣息濃重的街上閑逛。
時亞倫財大氣粗,但凡我感興趣的東西,都要買。
拿不了就甩個地址,讓人家給寄回去。
最后,在一家淘碟店里,我還即興跟店主女兒學了拍手鼓。
拍著拍著,就發揮上了,來了段「探清水河」。
「桃葉兒吶尖上尖,柳葉兒就遮滿了天,在其位的這個明阿公,細聽我來言吶……」
這一唱,圍觀的人多了起來。
我臉皮厚,也沒覺得不好意思,有節奏地拍手鼓,硬是一板一眼地唱完了。
時亞倫站在一旁,全程笑著看我,還不忘拿出手機幫我拍了個照。
也不知他曉不曉得開美顏。
已近傍晚,夕陽余暉傾灑在街上,也投射到淘碟店。
離開后,我鬧了那麼一會兒,追著他要看照片。
他隨手一舉,我整個人往他身上撲。
時亞倫就勢摟住,望著我眼眸幽深,且意味深長:「去朋友圈看。」
我詫異了下,立刻拿出手機打開朋友圈,果然,這男人在我拍手鼓的時候,一言不發直接在朋友圈發了我的照片。
配文三個字——女朋友。
我張了張嘴:「你沒有用美顏!」
他輕挑眉毛:「你本來就很美。」
「……」
心里甜蜜了下,很快我就臥槽一聲。
他的微信好友里,有我們公司大領導和林姐。
似乎又著了這男人的道,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揚了揚手機:「陸青青,你不會吃干抹凈不認賬吧?」
我轉身就跑,被他一把拉住衣領。
今天又是被甲方拿捏的一天。
酒店房間,我們倆對峙著坐著,中間放著我的手機。
時亞倫微微往后仰,姿態肆意,胳膊搭在支起的左腿膝蓋上,笑著看我,眼神意味深長。
我招架不住了:「發朋友圈可以,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他抬了抬下巴:「你問。」
「你跟徐曼到底是什麼關系?」
「沒關系。」
「你不誠實,她先前對我沒敵意的,后來敵意那麼明顯。」
時亞倫想了想:「可能是她覺得我騙了她吧。」
「什麼意思?」
「之前她跟我表白過,我說家里在北京給我訂了婚的,商業聯姻不可撼動,所以她就此作罷了。」
「哦。」
我了然地看了他一眼:「你這借口挺爛的,這不是騙人嗎?」
「不是借口,是真的。」
他看著我的眼睛,神情認真。
我心里咯噔一下,眸子沉了下來:「你說清楚。」
時亞倫笑了:「別緊張,你也知道,前幾年金嘉局勢不穩,為了站穩腳,我聽從外公安排,跟弗本集團的千金訂了婚,這種利益捆綁的游戲她不喜歡,我也不喜歡,所以我們連微信都沒加,有需要就配合著演下戲。」
「前段時間我回北京,就是為了解除婚約的事,我外公身體不好,跟他談了很久他才接受。」
我一時訝然,回過神來,訕訕道,「你這做法,挺不理智的。」
「我很理智,青青,我三十的人了,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他漆黑的眼眸盯著我,不覺間有幾分凝重:「你呢,你知道你想要什麼嗎?」
我低聲嘟囔了句:「你三十了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我才二十四,急什麼。」
時亞倫聽到了,嘆息一聲:「你是不急,但我的情況不一樣,青青,我外公和我媽想見你,你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