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掏出手機打電話,我也連忙給我媽打了一通。
「媛媛。」
電話被接通,我媽固有的溫和聲音響起在耳邊,險些讓我淚崩。
「媽……」
我強忍住哽咽,低聲問她,「你剛剛給我打電話,怎麼了?」
「什麼電話?」電話另一端,我媽笑著問,「你這孩子,是不是睡糊涂了?」
語氣如常,好像并沒有什麼不妥。
我愣住,剛剛那個電話不是我媽打的嗎?
來不及細究這個問題,我簡單詢問了一下家里的情況,我媽也都一一回答,但是——
聲線雖溫柔,卻總是帶了幾分僵硬感,像是在背提前準備好的臺詞。
心里莫名一沉。
我陡然轉了話鋒:「媽,你還記不記得,我高考結束那天發生什麼事了?」
我媽笑著應道:「這麼久的事,早都忘了。」
不可能。
高考結束那天,我們一家去河邊野炊,為了救一個掉進河里的小女孩,我和我爸差點淹死。
那天我媽哭了很久,也一直視那天為她人生中最絕望無助的一天。
她不可能忘記。
我又問了幾件事,而電話另一端,我媽都仿佛提線木偶般回應著,卻是一問三不知。
我冷著臉掛斷電話。
再看其他人,臉色都很難看。
我們……似乎被困在了一個虛擬世界,這個世界除了我們幾人,都是虛假的。
8
氣氛沉寂。
半晌,膽小男弱弱出聲,「許知,你能不能……陪我去個廁所?」
他低聲解釋,「我尿急,但自己不太敢去。」
許知蹙眉,他當然不會留下我自己和這些人待著,正準備拒絕時,一旁的胖子罵罵咧咧地站起身。
「我陪你去吧,就算有殺人狂也都在這了,你他媽怕個屁。
」
說著,胖子跟膽小男出去了。
教室里只剩下了我和許知,以及那對雙胞胎兄弟倆。
兄弟倆感情似乎很好,始終坐在一起。
我忽然想起了白夢夢。
她的逃跑,不像是單純地被跳樓的保安嚇到,再細想想,她忽然提議要代替許知跳下去的舉動也值得深究。
真的是因為心疼許知?
這種情況下,不太像。
更像是……刻意躲避我們之間的一個人。
是胖子?還是那個始終很照顧白夢夢的膽小男?
按著這個方向推理,是不是白夢夢發現我們中間有誰不對勁,懷疑對方是那個藏著的殺人狂,所以在許知準備跳下去時,才搶先攔住了他?
畢竟,如果胖子和膽小男其中一人是殺人狂,一旦許知跳下去,房間里就只剩下了我們兩個沒有戰斗力的女生和他們其中一個男生,殺人狂很有可能會趁機下手。
而許知不走,有兩個男生牽制,對方還不敢輕舉妄動。
按著這個思路,我越想越覺著有可能,正想和許知說時,外面走廊里卻傳來一陣尖叫聲——
我們飛奔出去,卻看見膽小男朝著我們跑了過來,身上染了血。
「胖……胖子要殺我,他就是殺人狂!」
說著,膽小男慌張地跑了過來,而在走廊另一端,胖子腹部中刀,踉蹌地追了幾步,最后再支撐不住,轟然倒地。
事發突然,我們愣了幾秒,然后紛紛跑向胖子。
可胖子已經斷了氣。
地上氤氳了一片血跡,更顯可怖。
我們轉頭看向膽小男,他臉色蒼白,匆忙解釋:
「我……我就是想上個廁所,胖子卻忽然拿出刀來要殺我!我和他扭打到一起,結果不知怎麼就捅到了他……」
我們沒說話,對于他這番話,我們當然存疑。
畢竟,在當前環境下,誰也沒有傻到會全然相信一個始終故意示弱的男生。
胖子已死。
那個鮮活的,愛罵娘又熱心腸的胖子,就死在了我們面前。
我有些哽咽。
原本并肩戰斗的伙伴,轉眼間就成了一具尸體。
然而,許知卻比我理智得多,我還沉浸在悲痛中時,許知已經在胖子身上翻找了起來。
而且……
胖子和白夢夢死后,我們都沒有收到任務結束的消息,也就是說明,殺人狂還藏在我們中間。
很快,許知從胖子身上翻出了兩部手機。
一個是胖子的,另一個是……白夢夢的。
白夢夢的手機怎麼會出現在胖子身上?
驀地,我想起剛剛找到白夢夢時,胖子由于驚嚇,將手電筒掉在地上。
或許,當我們的注意點都集中在白夢夢身上時,胖子發現了白夢夢掉在地上的手機,故意裝作撿手電,然后趁機撿走了手機?
這樣說來,一向討厭膽小男的胖子剛才反倒主動陪他去廁所,倒也算說的通了:
他想看白夢夢的手機,只能找一個單獨出去的借口。
當然,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想。
畢竟胖子人已經死了,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想法。
我思考時,許知已經打開了白夢夢和胖子的手機。
大家圍過去查看,卻都愣在原地——
白夢夢和胖子,都有隱藏任務。
白夢夢的隱藏任務是,在學校的洗手池里蓄滿水,憋氣五分鐘。
所以,白夢夢的死和這個任務有關?
但是,她真的會因為這個任務,在水池中憋氣到溺死其中?
我不理解,但是,人死如燈滅,沒有人可以解答我們的疑惑。
而胖子的隱藏任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