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油條，一根面，一個雞蛋。

我將面彎彎曲曲地擺成 5 的形狀。

我妹頂著雞窩頭看著桌上的東西，感動得幾近落淚。

「姐，你真有才。」

「還好不是我做，要是我做，肯定是一根油條兩個蛋。」

「你一百我一百直接回老家種田。」

我拍開她的手，叫她去洗手。

「去去去，烏鴉嘴。」

考場上，我拿起筆認真應對。

雖然上一世已經考過了，但是那會我壓根沒好好學過，連高考考得什麼都忘得一干二凈。

現在的我已經可以沉著應對，避開題目的每一個坑了。

成績出來那天。

我和我妹對著爸媽的照片和那團泥土，真誠地作了三個揖。

「姐，你 724 分！」

我笑著朝我妹報出她的分數。

「你也不賴，708 分！」ўƶ

當我感慨于我們終于有一個好未來時。

我妹一把抱住我。

「我又能和你在一個學校啦！」

我啼笑皆非，原來她在乎的是這個。

20

高考結束以后，我和我妹就在咖啡店里找了兩份暑假工。

老板是我媽年輕時的朋友，給我們開的工資比一般的暑假工都高不少。

咖啡店的門被推開。

我和我妹同時翻了個白眼。

黎尚謙和藍若文相攜手，一副甜蜜的模樣進了店。

藍若文看到是我們，立馬拉住了黎尚謙，想往外走。

黎尚謙卻上前甩出鈔票。

「兩杯卡布奇諾，要糖，要冰。」

「如果味道不好, 我就告這家店，虛假宣傳。」

我反問。

「你知道虛假宣傳的意思嗎？」

「味道不好和虛假宣傳有什麼關系？」

黎尚謙許是昏了頭，只想找我們麻煩，梗著脖子說。

「反正你們兩個要是做的咖啡味道不好，就給我一直做，做到我滿意為止。

」

我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你是高考沒我倆考得高嗎, 嫉妒我們才這麼刁難嗎？」

「哦，你才考了六百多分吧, 而你旁邊這位小姐, 好像才五百二十多分。」

「嘖嘖, 真配。」

「我記得剛開學的時候，還有人嘲笑我和我姐是倒數呢。」

「誰能想到，現在有些人連倒數也比不過！」

她每說一句話, 藍若文的臉就白上一分。

向來高傲的藍若文當然不允許一個她平日看不起的學渣踩在她的頭上。

「尚謙，我們走吧。」

「我們不喝這家的, 換家喝。」

「我不喜歡這家的咖啡。」

在藍若文的央求下, 黎尚謙不甘心地瞪了我們倆一眼, 就要拿錢轉頭離開。

「等等。」

我叫住他們。

眼疾手快地抽過他手上的鈔票。

拿出兩杯做好的咖啡。

「已經做好了，退不了。」

「不要說兩杯咖啡的錢你都出不起。」

「出不起的話，同學一場, 我和小冰就替你們出了。」

此話一出, 黎尚謙氣急敗壞地就要朝我們發怒。

我指了指臺柱上的提醒字板, 他一臉憋屈地咽下了嘴里的話。

「請勿大聲喧嘩。」

吃了個閉門羹，黎尚謙兩人咖啡沒喝幾口就跑了。

再后來，我聽說他們黎尚謙為了能和藍若文上一所大學，硬生生從重點高校跑去了一個普通本科, 給黎家老爺子氣得不輕, 直呼要和他斷了父子關系。

與上一世的發展全然不同, 上一世黎尚謙與藍若文是一同進入了一所重點高校。

他這一世的跳板遠不如上一世，自然也不可能創業創出火花。

反而在大學畢業后與藍若文早早結了婚, 泯然眾人矣。

21

在老板阿姨的幫助下, 我和我妹成功地賺到了大學的學費。

其間有什麼零碎的活，阿姨也會通知我們。

我妹進了金融系, 我進了醫學系。

她問我。

「姐，你不是要發財嗎？」

我如當初一般語重心長的握住她的雙肩。

此時我終于能說出我的夢想了。

「姐指望著你發大財呢！」

「姐學醫，你打工賺錢, 你身體垮了，姐給你治好, 你繼續打工。」

我妹登時跳起來指著我鼻子就說我不是人。

我嘿嘿一笑, 坦然接受她的夸獎。

大四，我妹承載著我的夢想走上了創業之路。

在一年又一年的經濟發展之中，她屹然崛起, 穩坐市首富位置。

而我也進了市中心醫院，爬上了主任的位置。

待公司上市時, 她卻將手里的股份全權轉給了我。

那天晚上, 我問她為什麼。

她說她做了一個夢, 夢到我窮死了。

她舍不得我過苦日子，反正她把股份給我，也可以花我的錢, 一回事。

再后來，那團光也消失不見了。

有一年回到老屋清理東西的時候，我發現當初我們拜的那團泥土蛻變成了兩個泥人的模樣。

一對夫妻抱在一起微笑著看向前方。

我笑著笑著就哭了。

哪是學神救了我。

是父母的愛救了我啊。

-完-

黎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