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些里面,你幫她選一個吧。」
來喜公公呈上托盤,里面放著白綾一根、鴆酒一壺、鶴頂紅一瓶、匕首一把。
「……」
【父王,我還是個孩子!】
「父王,還是叫她自己選吧。」
「也好。」
當晚,桑貴妃自縊在獄中。
丞相府被抄,沈家誅九族。
宮里沒什麼特別大的損失,除了我的長樂宮被燒成了焦灰。
長樂宮需要修繕,我便住在了長姐殿里。
不住不知道,她和子期的互動簡直酸死我了。
被酸了幾天后,我實在受不了了,只能跑到母后那兒。
這下輪到父王不樂意了,他非說自己因為之前的事情半夜睡不好,只有在母后身邊才能安然入睡。
我看著母后殿里新掛上去的那桿梨花槍抽了抽嘴角。
父王,你的癖好真的有點特殊。
半夜,五弟軟綿綿的聲音在被窩里響起:
「四姐,我也想要雙水晶鞋。」
「你是男孩子,穿什麼高跟鞋啊?」
「我想參加舞會啊。」
「睡覺去,你再不睡,當心發育不良變成小矮人!」
經過沈謹言這事后,父王和母后打算為我招個能入贅的駙馬,以此來確保我日后不會受委屈。
而第一個來應征的人,居然是趙衍。
我看著殿中跪得筆直的人,腦袋里一片空白。
「來喜,快給趙大人看座。」
母后笑得跟朵花一樣,就連父王,都向我投來贊許的目光。
他們三人聊得起勁,時不時問問我的意見,我其實什麼都沒聽清楚,只是機械地微笑點頭。
我父王哪舍得他做入贅的駙馬啊,當即就寫了封賜婚的圣旨,直接把我許配給了趙衍。
這樣,又變成我下嫁了。
是他趙衍尚公主,不是我招駙馬了。
不過,父王打算為我在京中修建一所公主府,還打算給我漲點月奉。
我和趙衍一同出去時候,腳底板都是軟的。
他的手上拿了道明黃的圣旨:
「婚期定在明年秋天,我已去信和家中父母說了,他們大概一個月后就會到達京城。」
「啊?」
我傻眼了。
他這是來之前就把一切安排好了?
「你,你就不怕我不答應?」
趙衍笑了:
「你不答應,我便再來。」
我漲紅了臉:
「不知羞。」
番外-趙衍
懷王殿下說,四公主今日又來尋我,他問我見是不見。
我搖搖頭。
我不能見,也不敢見。
她拿腰帶威脅我時,心里那一閃而過的期待,實在讓我狼狽。
她明年開春就要成婚了,我如何能見?
當初,就不該答應她出仕。
約莫是昏了頭。
我嗤笑,或許早就昏了頭。
不然,怎麼會見她多吃了兩塊栗子酥就記在了心里。
這份見不得光的心思,著實叫我頭疼。
本想削藩事了后,便辭官回西陵。
但沈謹言和她的婚事突然作罷。
我坐在椅上許久,懷王殿下來時我都沒發現,他以為我在憂心削藩一事。
慚愧。
我當時想的是,我年長她五歲,她又只當我是夫子,若貿然去提親,她會不會不答應?
北境王子來齊,指名要四公主和親。
朝堂上,以沈相為代表的一派,希望齊國能與北境和親,結秦晉之好。
「哼,不過區區北境,打架還能怕了他們不成?」
「鎮國公,如今削藩一事已經鬧得各位藩王不滿了,若是北境這兒再……」
「天天憂這憂那,要我說,一口氣全打了,打服了,他們也就不敢再有意見了。」
「我倒同意,那北境每年都要來搶牛搶羊,邊境百姓苦不堪言,不如一鍋端了。
」
「永安侯,你這說的什麼話?若真打仗,得支出去多少銀子!」
「得了, 你這吏部的老頭兒天天哭窮,我們如今國富民強,還怕他一個北境小國不成?」
我皺起眉, 心里盤算著要不要現在就把他沈相通藩謀逆的證據拿出來。
至于北境那個小子, 我早晚要把他的眼睛剜下來。
什麼人都敢看,不知死活。
不過和親一事, 被皇后娘娘處理得很快, 我都沒能插上手。
我開始加快了削藩的進程。
沈相這張老臉,有些瞧膩了。
周敘要參軍,皇上很欣慰, 允得很快。
我本來也有些贊許他的作為, 可當我看到四公主和他站在宮道上話別時。
我只覺得周敘討厭至極。
宮變那晚。
長樂宮里,到處都火光。
沈謹言在外面笑得癲狂:
「她現在,怕是早就被燒成灰了!」
我翻身下馬, 想沖進去找她。
「大人!」懷王身旁的寅夜攔住了我, 「四公主的暗衛身手了得,她不會有事的。」
「暗衛?」沈謹言冷笑, 「不管是什麼暗衛, 只要聞了軟筋散,就是個廢物!」
我聽到軟筋散三個字時, 腦里一片空白。
「四公主。」
我拼了命地想往長樂宮里走,我只想進去看看, 她在不在里面。
「趙大人!」
「外圍的這些叛軍全是一劍封喉,是卯月的招式,她若是中了軟筋散,不可能使得出這招。」
寅夜的解釋讓我頓下了腳步:
「卯月肯定已經帶四公主走了。」
我讓人把沈謹言綁在我馬后, 一路疾馳, 到了陛下寢宮。
外面立著四個暗衛, 大門敞開, 我一眼就看到了她。
安然無恙就好。
番外-四公主
我和趙衍成婚后的第五年, 齊國鐵騎踏滅了北境。
北境王被押到京時, 已經只剩一口氣了, 聽說眼珠子都被人剜了下來。
這次是由周敘掛帥,趙衍做軍師。
他們還找了一番桑洛洛, 結果得知,她嫁去的第二年,就被當時還是王子的北境王折騰死了。
趙衍回公主府后的第一件事, 就是把恒兒送進宮里小住。
「喂,有你這麼當爹的嗎?」
「有他在,不方便。」
「你你你你你。」
我你不出來了, 因為趙衍堵上了我的嘴。
情到濃時,趙衍在我耳邊蠱惑:
「公主,如今國泰民安, 不如我把官辭了,帶你四處游玩。」
「那恒兒呢?」
「他不是在宮里?」
「可是他才三歲哎。」
「馬上入夏了,我們可以先去江南賞荷采蓮,水鄉多雨, 你最喜雨天,為什麼不去看看江南的煙雨?」
犯規,太犯規。
-完-
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