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淺睡中,江啟也從未放松過一絲警戒,但凡是有東西靠近,他就會立刻醒來。
他攥緊手里的武器,身后是打了個哈欠慢慢坐起來的姜藝。
「早上好,怎麼了……」
他們身前的灌木叢忽然被撥了開來。
與此同時,江啟猛地向前沖去。
11
現場的氣氛很是詭異。
我先是偷偷看了眼緊緊坐在我身側的江啟。
自從昨天給他把前額發修理過后,我終于能正大光明地看著男主角的臉了。
說實話,我也很驚訝他居然允許我給他剪頭發,我一直以為江啟是非常警惕且排外的人。
江啟有一雙狹長的黑眸,眼尾略略上挑,即使是面無表情的時候也會是一臉陰郁的模樣,但即便如此,也無法叫人忽視他那張,俊朗到令人過目不忘的臉。
而此刻他因為擰著眉心,整個人顯得更為可怕了。
而讓他如此煩躁的對象,此刻正坐在我和江啟的對面。
「在你們走后不久,喪尸尋到了休息站。」最先開口的是任溪,她垂著眸子,身上還滿是臟污,看起來狼狽又疲憊。
「活下來的……只有我和于鑫。」
那個叫于鑫的男人坐在她旁邊,正是昨天那個向我和江啟提問的年輕男人。
這兩人看起來都已經快到極限了,一動不動地呆呆坐著,仿佛已經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我們逃到了林子里,忍著聲音安靜的逃離,這才免于被喪尸啃食。」于鑫有氣無力地開口,頹喪的用手支住腦袋。
「我們跑了很久,直到看見了這邊細微的光,這才過來找到了你們。」
「恭喜你。
」江啟打斷了他,語氣冷冷。
「你們盡管休息吧,我們還要趕路。」
「一起走吧。」任溪說道,緊緊盯著江啟。
「請讓我們跟你們一起走,我們也需要去安全地帶。」
「關我們什麼事。」江啟不耐煩地站起身,頗為蠻橫地直接把我拽了起來。
「你這人……!一點同理心和正常三觀都沒有嗎!」于鑫忍無可忍地開口吼道。
江啟冷冷看他一眼,「你想把喪尸引過來的話,你就繼續大喊大叫。」
「你……」于鑫攥著拳頭,臉色鐵青,猛地站了起來。
他看起來像是想要揮手用拳頭往江啟臉上砸,但看到了江啟那冷冰冰的眼神之后,又悻悻作罷地站在原地不動。
任溪定定地看著我們,忽然開口了,「如果你不同意的話,那不如就一起死在這里。」
我愣了愣,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任溪身上,但她只定定看著江啟。
「那群襲擊了我們的喪尸離這里也不是很遠,要我大喊大叫吸引他們過來嗎?」任溪的神色很平靜,似乎并沒有覺得這麼做有任何不妥。
「我和于鑫留下來也是死,我不介意把你們拉下水。」
我很震驚,女主角雖然是能夠快速定下果斷決策的人,但我沒想到這個果斷決策還包括威脅人。
江啟嗤笑一聲:「你要試試是你先喊出聲,還是我先把你喉嚨割開嗎?」
這樣的對峙下雙方都沒有讓步的意思,劍拔弩張的氣氛漸漸變得沉重起來。
我深吸了口氣,拽住了江啟的袖子。
那可是女主角啊,之后會在劇情中起到許多關鍵性作用的角色。
「……再考慮吧一下,真的打算同歸于盡的人是很可怕的。
」我小聲和江啟說著。
于是現在,就變成了四個人同行往北部安全基地走。
江啟全程臉色極差,沉默地邁著大步在隊伍最前面走。
任溪緊緊跟在他身后,跟得上江啟的速度還臉不紅氣不喘的,體力可謂是極好。
走在最后面的是我和于鑫。
我已經累得臉上沒了表情,身邊的于鑫比起我來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還是本著幫助女士的友好精神,向我伸出手來。
「我來拉著你一起走。」他笑嘻嘻地開口,神色友好。
我瞥了他一眼,勉強地露出個笑來,「不用了哈……」
男人的手在半空中僵硬了一下,這才訕訕收手,又很微妙地轉移了話題,「真是感謝你為我們說話。如果不是姜藝你,我和任溪姐肯定會被那個人拋下,或者真的被他殺死。謝謝你。」
「你不需要謝我。」我氣喘吁吁,但還是極為認真地看向他。
「如果江啟真的打算那麼做,不管我說什麼都沒用。你們現在之所以能同行,只是因為江啟決定讓你們一起跟著,和我勸不勸沒有任何關系。」
「你和他是什麼關系呢?」
聞言,我有些不舒服地瞥了他一眼,旋即收回視線。
「你在打聽情報嗎?」
于鑫笑嘻嘻地往我邊上靠近了點,「現在也算是同伴了吧?想跟你拉近點關系。」
「我不太喜歡跟別人拉近關系,我們還是彼此禮貌點吧。」我往旁邊躲了躲。
「在這種特殊時期,我還是希望可以友好相處一些……」于鑫這麼說著,伸手來作勢要搭上我的肩。
還沒等我條件反射地把他的手擋開,從斜側里猛探出來的大手就已經狠狠攥住了于鑫的手腕,驟然掐緊的力度讓男人腕骨頓時青紫一周,疼得他整個臉頓時扭曲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