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塊快成精的生姜,因形狀奇特被當成祥瑞送給皇帝宴辭做盆栽。
宴辭嫌棄我姜味重,我不甘示弱地說他蛇身丑。
為了讓我守住秘密,宴辭送了我本《生姜修煉十五式》,還做了一罐泡姜嚇唬我。
每練完一本,宴辭就再送我一本,可后來我發現,這些書都是他躲在被窩里寫的。
自此,宴辭吃飯的時候常含熱淚吐出一塊辣姜:
「姜蘊,你再把你老皮放菜里,朕活吃了你。」
1
我是塊好大的生姜精,卻被人拔出來當成祥瑞獻給了小皇帝宴辭。
作為祥瑞盆栽,我瞧見了宴辭化作蛇身蛻皮,嚇得我都開口說話了:「啊啊啊啊啊,蛇!有蛇!」
宴辭眼風一掃,蛇尾纏上了我的枝葉慢慢收緊,收了半晌也沒見我求饒。
他一臉迷茫問我:「你沒感到窒息嗎?」
「沒有啊。」我咽了下口水,主要是我也不用呼吸啊。
宴辭瞪著豎瞳盯了我半天,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我彎著枝葉掃了下宴辭的人中,他緊閉著眼睛哼了兩聲,這是蛻皮蛻得沒勁了?
門外傳來一陣輕聲敲門:「陛下可是有事?」
我姜麻了,這蛇,這皮,這,這,這,這能讓人看見嗎?
我慌忙化了人形,柔聲開口:「無事,是我碰倒了茶杯。」
門外的岑內侍滿聲疑惑:「今日陛下不是沒召妃嬪侍寢嗎?」
送佛送到西,我忍著手抖連蛇帶皮一起塞進被子里,拔腿就跑。
宴辭幽幽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你若是敢跑,朕就毀了你的靈根。」
我一把捂住右腰,定在原地,嗚嗚嗚嗚,我快修成仙了,今天該不會要折在這吧?
「朕已經知道了,你靈根在右邊。
」宴辭氣息微弱,啞聲吩咐我,「替朕盯著門口,別放人進來,看好了朕饒你一命。」
「放心,指定一個蚊子都進不來。」我蹲在門口,眼睛一眨不眨地守了一夜。
天色大亮,宴辭已經恢復人形,臉色蒼白地去上早朝,走之前還命人看住我,等他回來處置。
我被綁在宴辭的勤政殿,心里罵罵咧咧,我就知道這蛇翻臉不認人,蛇精病了不起啊!
宴辭下朝后,瞧著被捆得結結實實的我,眉頭微蹙:「你怎麼被捆起來了?」
不是你讓人看緊我嗎?
宴辭伸手解了我身上的麻繩,沉聲問我:「你為何進宮?」
我真是無了個語了:「我也想知道,為啥我好好地插在深山被人塞進盆里送到皇宮啊?」
「朕想起來了,戚將軍說你形若賢字,想必是祥瑞。」宴辭思索半晌,「既然你窺見了朕的真身,朕給你兩條路,一是留在宮里替朕打掩護,朕幫你修煉,二是朕現在毀了你的靈根,拿你炒菜。」
姜生無常,短短一天,我就從深山老姜變成了宴辭后宮唯一的妃嬪——姜妃。
宴辭給我一本《生姜修煉十五式》,還說這冊子共有二十本,等我都練完了就能成仙了。
我星星眼瞧著宴辭,果然是皇宮啊,這書都有!
「朕每月十六都會蛇蛻,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我捧著書:「嗯嗯嗯,陛下放心,我定將陛下守得明明白白,讓陛下安心蛇蛻。」
宴辭低應了一聲開始處理事務,任我在一邊翻修煉手冊。
一夜之間,我成了恩寵無限的姜妃,喝的水都是露水,抹的香膏都是黑泥。
不過半月,我這臉都圓潤了,作為回報,我直接對宴辭大獻殷勤。
我手腳勤快將宴辭的被子鋪好,抖得柔軟一些,又在殿內擺了好幾盆水,這回濕度也夠了。我可真是善解人意的小姜精啊。
身后傳來宴辭的腳步聲,我轉頭瞧著宴辭披散著頭發,中衣微敞,一滴水順著發尾順著胸前一路向下。
我看得起勁,突然被濕潤的毛巾甩了一臉:
「擦擦鼻血。」
我摸了下鼻子一手濕潤,一陣哭號,嗚嗚嗚嗚,這麼多鼻血得毀了我幾年修行啊!
2
我哭唧唧地端著小板凳坐在宴辭身邊,看著宴辭化了原形拿頭蹭著蛇身,不斷地往后翻脫。
我一陣感慨:「這大黑蛇,蛻皮還挺快。」
「是蟒。」宴辭虛弱的聲音響起,「朕是蟒!」
我湊近宴辭感受到了周遭靈力充盈,我貪婪地小口小口嗅著,迷迷糊糊好像現了原形倒在宴辭身旁。
等再醒來天都大亮了,宴辭已恢復了人形:「等你替朕看著,估計宮里都知道朕是蟒了!」
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知道為何一陣飄飄然,我就倒下了。」
宴辭嫌棄地睨了我一眼:「朕蛻皮的時候靈力充沛了些,你修為太低,聞醉了。」
我感受了下體內大漲的靈氣,些許不舍地開口道:「那下次我離你遠些,認真給你把風。」
宴辭瞅了我一眼:「你舍得?」
「為了咱倆的君子之約,這點靈氣算什麼?」我一副舍我其誰的樣子,逗得宴辭低笑了聲。
我趁熱打鐵:「那個《生姜修煉十五式》第二本可以給我嗎?第一本我已經學完了。」
「朕,朕去上朝了。」宴辭面色微變,咳了兩聲,「晚些朕命人給你送過來。」
拿人手短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我歡快地去送宴辭上朝后,轉頭悄咪咪地去了宴辭給我挖的一塊黑土地,瞧著四下無人,美滋滋地化了原形鉆進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