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我時常能看到他跟林淵過招,那架勢儼然已經痊愈,可每次見到我卻還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甚至藥碗都端不動,非讓我喂才行。
沒辦法,他是太子,我只能聽命。
我照例一日三餐,一天三頓藥地喂著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沈昭的下巴都圓潤了些。
10
路上那批補給果然不順,若不是我提前讓林淵購置了那些糧草,將士們根本熬不過這個冬日。
是以我在將士們心里的地位又高了些。
時間飛逝,一晃到了除夕。
沈昭今日給了允準,大家可以稍稍放肆開心一下。
不過為確保萬一,還是不能過于松懈。
我跟著大家一起吃了年夜飯,大家興致高昂地談天說地,我卻有些難過。
起身去到偏僻的地方看月亮,我好想祖父祖母。
對著家鄉的方向磕了頭,再起身時,身后一暖。
沈昭將他的披風給我穿上:「初春我便要回京一趟,可有什麼需要我幫你帶的?」
沈昭是很懂我的人,他不再提送我回去的事,甚至都沒問我要不要回去。
回到營帳,我把新寫好的「百壽圖」遞給沈昭:「太后壽辰我不能親自賀壽,殿下幫我轉交吧。」
沈昭點頭,也沒有再問其他。
他知道那個家早已經不是我的家,提了,只能無端增添我的難過。
「明琬,此次回京……」
「殿下,補給到了,隊伍馬上到營地。」
沈昭神色微變,他似是想要跟我說什麼,但最后只囑咐我早點休息,外面會很忙,讓我不要出去。
大年初一,我一大早就給沈昭和林淵、林淺,還有醫藥營的孩子們煮了餃子。
沈昭那碗我是親自送過去的,可他人不在營帳,我只得將碗放在案幾上。
想來他昨晚又是忙了一整夜,案幾上散落的書卷還未曾收拾。
我伸手幫他整理,身后傳來腳步聲。
我不回身,嘴里卻是埋怨:「殿下慣會使喚我,等過幾日我回醫藥營,看誰管你?」
說著,我指了指旁邊的碗:「剛煮好的餃子,趁熱吃,一會涼……」
「明琬。」
我話未說完,身后那人一把將我擁在懷里:「明琬,你讓我好找。」
是沈霄!
我身體僵直了一瞬,緊接著便要掙脫:「你放手。」
「明琬你好狠的心,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你怎能說放下就放下?」
沈霄是練武之人,他存心抱我我根本掙脫不開。
帳外傳來沈昭和侍衛的說話聲。
沈霄料定我不敢聲張,低頭便朝著我脖頸吻了過來。
「沈昭!」
情急之下,我喊了沈昭的名字,聲音出口我自己都驚呆了。
沈昭似是一愣,緊接著便沖進大帳。
「砰」的一聲。
沈霄被沈昭踹翻在地:「軍營重地,豈容你放肆!?」
我氣得渾身發抖,看向沈霄的眼神里淬著火:「九殿下今日所為,我一定會如實稟告給太后和陛下。」
沈昭將我護在身后:「有沒有傷著你?」
我搖了搖頭,傷到不至于,就是生氣,很生氣。
沈昭抬手順了順我亂掉的發髻:「新年禮物我放在你營帳了,回去看看?」
我瞟了沈霄一眼,知沈昭是想把我支走。
我點頭,然后轉身離開。
11
從營帳出來我便去了醫藥營,不想再看到沈霄那張臉,也不想聽他說任何話。
下午,林淺從營地回來。
平日里營地沒什麼事林淺不太過去,今日卻在那邊整整待了一下午。
「怎麼回來這麼晚?是誰受傷了?」
林淺神色復雜地看著我:「太子殿下把九殿下打傷了。」
我手一頓,震驚地看向林淺。
原來上午我離開不久,沈昭就把沈霄打了,手臂都打脫臼了。
不得不說,我……還真有點被爽到。
沈霄雖然也是習武之人,可他常年在京都養尊處優,哪里是沈昭的對手?
我唇角帶著淺笑,想起沈昭放在我營帳的那枚步搖。
臨近除夕那幾日沈昭天天往鎮上跑,林淵說沈昭好像有了心上人,因為一貫嚴肅冷漠的太子殿下,竟然日日帶著笑,還經常逛女子才會逛的首飾鋪子。
我還記得當時林淺踩了林淵一腳,示意他不要再說,但林淵是個腦子直的,還大聲嚷嚷說殿下有心上人是好事,為什麼不讓說?
原來,這禮物是他早就開始準備的。
晚飯之前,我收拾東西回營地。
可在營地外又看到沈霄,他一只手臂吊在胸前,我不禁暗嘆沈昭下手也真重。
我轉身想要躲,沈霄卻叫住我:「明琬你別躲,我……我不欺負你,只是想跟你說說話。」
我站在離他至少五步的距離:「有話就在這說吧。」
沈霄看著我,神色有些哀傷:「明琬,你從前不是這樣的,從前哪怕我頭疼腦熱你都會擔心得不行,你會偷偷跑來王府給我送藥,還會……」
「怎麼?許明玉對殿下不好嗎?」
我一句話,噎得沈霄滿面難色。
他閉了閉眼:「明琬,你是不是……愛上皇兄了?」
「我和殿下清清白白。」
我沒回答,卻也沒否認。
反倒是沈霄臉色有些不自然。
他有什麼資格過問我和沈昭的事情?
再說,我們男未婚女未嫁,不比他沈霄磊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