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馳求復合就是恩賜,她就要開心地貼上去是嗎?」
孟夢拉著我,不甘示弱和陳猛對峙。
「你說江馳這些年難,那你告訴我他過得多難。十九歲成名,萬人追捧,享受著最好的資源,如果這也叫難,請給夭夭一些。」
她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
「我告訴你什麼叫難,是自己都支離破碎了還要想著自己需要照顧媽媽的她,是自殺了無數次,在鬼門關無數次徘徊過的她,是連飯都吃不起,一天要打三份工掙醫藥費還貸款的她,是年薪五六十萬依舊每天吃半價盒飯的她!」
「這些年,每一分每一秒她是怎麼熬過來的,你們知道嗎?你們都經歷過嗎?有資格去評判別人嗎?」
我拉住孟夢:「別說了……」
「我只是看不過去……」孟夢吸了吸鼻子。
陳猛被孟夢懟得瞬間熄了火氣,他悶聲將東西放下就走了。
15
沒多久,他給我打了個電話。
「林夭,我今天說話有點沖,你別介意。」
「沒關系的。」我表示理解。
他嘆了口氣,跟我講了許多。
「我挺后悔的,當年我是第二天才聽說你的事,如果我知道,我特麼怎麼也會去救你……我對不起江馳,他出國前特地囑咐我,讓我多看著點你家,說你那個爸不是個好玩意兒……」
「江馳回來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他找不到你,又怕你撐不過去……」
「你知道他其實不想當歌手的,但他說他想讓你看到他,想把歌唱給你聽,讓你別怕……」
「這些年,他拒絕了多少追求者,他心里藏著誰,只有我知道,每次演唱會,他都會往臺下看,在檢票口,看著一個個來來往往的人,沒一個是他在等的人……」
「你原來的那個手機號,他到現在還給你交著費,每次喝醉后,對著一個無人接聽的號碼,不停地訴說著思念……」
我再也忍不住,頹然坐在地上,捂著眼睛哭了出來。
這些年,我學會得最多的便是隱忍,再苦再難都不要哭,眼淚是最不值錢的。
可現在,聽到這些,只覺得難受到喘不上氣。
自己這樣的人,怎麼會配擁有這樣的偏愛呢?
「他這個人你也知道,自己背后做過什麼從來不會跟你說,你也 是,這些年過得這麼難,也從沒跟他提過一句。」
我們都默契地絕口不提從前,我知道他想要的,不是我的感動,而我想要的,不是他的憐憫。
「林夭,人生能有幾個七年呢?我知道你考慮得很多,可那些都不是問題,我只知道江馳是個不撞南墻不回頭的人,你是他的心魔,你不答應他,他可能會等到三十歲、四十歲甚至是死。」
「你呢?除了江馳,你還會再喜歡上別的人嗎?你還會遇到比他更好的人嗎?」
是啊,我再也遇不到第二個江馳了,那種單純地偷偷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再也不會有了。
這些年,倒不是沒有追求者,有錢的擔心我媽的精神病會遺傳,沒錢的被她高昂的醫藥費嚇走。
成年人談愛,大多是利益的互換,利弊的權衡而已。
江馳啊,真的是我的人間妄想。
16
是夜,我一個人在窗前坐了很久。
卻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我開門發現江馳竟然在門外。
他身上帶著濃濃的酒氣,人都不甚清醒。
我剛打開門,他整個人就倒在了我身上。
「江馳,你喝了多少?」
他抱著我的腰,下巴卡在我的肩膀上,聲音含糊不清。
「林小兔,你別走……」
「我沒走啊……」我拍了拍他的背。
「你走了,一走就走七年,你這個騙子……」
他趴在我的身上,委屈地控訴著。
我強忍住心里的酸澀:
「我……我去給你沖杯蜂蜜水解解酒……」
他緊緊抱著我:「不許去,你不能走……」
「我不走啊……」
他捧著我的臉看著:「你哭了?誰欺負你了,我去給你出氣……」
「沒有人欺負我……」我無力地解釋著。
他忽然緊緊抱住我,聲音里帶著幾分哽咽。
「你什麼都不跟我說……」
「林小兔,我……我心疼你啊……」
我忍著眼里的淚,拍著他的背哄著他。
「江馳,你醉了,要不我送你回家?」
「不要,不回……」他搖著頭。
「那去臥室睡覺可以嗎?」
「睡覺可以,睡覺好……」
行吧,我將他弄到臥室,自己在沙發對付一宿吧。
只是,我費力將他弄到床上,這人竟死死抓著我不放。
「你說了不走的……」
「我不走啊,我去客廳睡……」
「不行,你不許走……」
我發現,跟酒鬼講不清道理的。
他力氣很大,我逃也逃不掉。
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又吩咐我。
「林小兔,幫我把衣服脫了,好熱……」
我嘆了口氣,給他解開了襯衫,費力脫下去。
沒想到他自己動手,竟然解開了皮帶。
「不是,你脫褲子干嗎啊?」我大吃一驚。
「你睡覺不脫褲子?」他醉醺醺地反問我。
「我……」
說著他還要去脫最后一道防線,我忙按住他。
「我不裸睡……」
他迷迷糊糊哦了一聲,我剛松了一口氣,他突然像只八爪魚一樣纏在了我身上。
他身上很熱,我瞬間感覺熱氣上涌至頭頂。
他 手竟然不老實地捏著我的腰。
「林小兔,我的肉肉都去哪兒了……」
「江馳,你……你別碰……」我紅著臉咬著牙。
他蹭了蹭我的頸窩:「以后給你養胖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