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是不是你說他什麼了?要不他能至于這樣?」
我遲疑道:「可能是因為我說過他是我見過的字寫得最丑的男生?」
吳維沉默幾秒,一言難盡道:「我敢保證,敢這麼直白說他的人,只有你一個。」
「遭了,跟你說太多都快上課了,你等著啊,我去喊他。」
沒一會兒,顧雁舟悠悠地走了出來。
他垂眸睨我一眼,故作不耐「找我有事?」
我點了點頭:「顧雁舟,我來是要謝謝你送的去疤膏。還有就是……我要為我之前說你字丑的事說聲對不起,你的字那樣有藝術家的風范,是我自己沒眼光。」
顧雁舟沒回話。
半晌。
「嗯。」
我抬眸對上他微微翹起的唇角。
他生得精致好看,此時垂眸故作不在意的模樣,真的很像某些被寵壞了的傲嬌小貓咪。
我沒忍住彎了彎眼眸,突然發現顧雁舟其實也挺可愛的。
雖然他對我提升成績確實沒有實質性的幫助,但不可否認,他是真情實意為我「跳樓」一事表達過關心的。
正如吳維說的那樣,顧雁舟家境優渥,從小眾星捧月,我那樣說他,有點小脾氣是應該的。
更何況他還不計前嫌給我送藥,我沒理由還不識好歹。
我看了眼時間,快上課了。
「顧雁舟,以后就是沈念白為我輔導了,這段時間麻煩你了,真的很感謝。」
我話音剛落,上課預備鈴就響了。
于是我朝他擺擺手:「好了,我要說的都說完了,快進去吧,我也回去上課了。」
不等他回話,我就小跑著離開。
當天下午又遇見吳維,他問我到底跟顧雁舟說了什麼,他回去后心情似乎更差了。
我思忖良久,給出了一個自認為比較靠譜的解釋:
「可能是得知以后沒辦法再借著給我補習的理由睡覺偷懶,所以一時間難以接受。」
8
都說字如其人,撇去顧雁舟這個異類不說,沈念白當真是做到了這點。
他的字瘦勁清峻,一如他這個人那般干凈俊逸。
就連他為我講題時打的草稿,也是工工整整、一目了然的。
他顧及著我基礎較差,給我講題時總是輕聲細語的,時不時就反問我聽懂了沒,若是不懂,便耐著性子再講一遍。
雖然進度稍慢,但我實打實地感受到自己是有進步的。
就這樣跟著他學了幾天,很快就到了周末休息的時間。
我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沒想到又遇見了顧雁舟。
至于為什麼是「又」?
只能說這幾天我真的撞見過他太多次了。
我實在不明白一個班級在二樓的人為什麼喜歡跑到四樓來上廁所。
更何況短短三天時間,他有兩天都借著身子不舒服的理由逃脫課間操,來肖勇辦公室休息。
然后面無表情地盯著給我講題的沈念白。
我想他為了逃脫課間操也是煞費苦心,沈念白替代了他的位置,他這個表現也在情理之中。
要說沈念白脾氣好也是真好,他竟主動給顧雁舟接熱水,還讓他實在難受就躺沙發上歇會兒。
……
至于現在——
我親眼撞見顧雁舟單手拎起一只瘦弱的小白貓,嫌棄地皺了皺眉,然后稍顯隨意地將它丟進背包里。
可能最大的溫柔就是拉上書包拉鏈時給它留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開口。
他做完這些,終于注意到我的視線,抬眸和我對視。
「……」
相視無言。
與此同時,那只白貓順著那個開口把頭擠了出來,對著我喵喵叫了一聲。
顧雁舟平靜地將那只貓的貓頭按了進去,把拉鏈拉小了點,壓低聲音警告:「給我老實點。」
然后將背包挎起,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轉身離開。
我認出這就是幾天前那只白貓,沒想到它居然還在學校。
我連忙追上去詢問:「你怎麼找到它的?你要帶它去哪兒?」
顧雁舟動作未停:「它自己撞上來碰瓷的。」
「至于帶它去哪兒……」
顧雁舟神色淡然地掃了我一眼,意有所指道:「不乖的小貓咪,自然是帶回家煮了吃了。」
我自然不會信他會把貓煮了吃了,但還是一直跟在他身后。
然后跟著他去寵物醫院帶著貓做了個體檢,緊接著又給貓洗了個澡,最后跟著他一起回了家。
站在他家門口的我后知后覺有點不對勁:「……」
顧雁舟挑了挑眉:「跟了那麼久,不敢進來?」
我果斷回絕:「不了,我該回去了。」уž
我正欲離開,門卻突然被打開。
「讓我看看,是我的炸串回來了對吧……」
我抬眸對上一張美艷動人的臉。
她看見我,話音一止,夸張地捂著嘴一臉驚訝。
「天啊,我沒看錯對吧……」
她目光在我和顧雁舟身上游移,眼神突然變得欣慰:「兒砸,你終于開竅了。」
我也有些驚訝。
她看著最多三十出頭,居然是顧雁舟的媽媽。
她說完,突然上前看著我,眼神熾熱。
「哦~天啊!這也太可愛了吧,小美女,阿姨可不可以摸摸你的小臉蛋?」
我愣愣地點點頭。
她一把揉住我的臉,尖著嗓音就像個怪阿姨:「啊啊啊好軟好嫩,嗚嗚,我可太愛甜妹了。」
顧雁舟打掉她作亂的手,忍無可忍道:「你還想讓我們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