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來，我們卻不得不分開。」

「到現在，她已經不記得我了。」

我腦子里已經腦補了一場大哥和小白花的虐戀情深，有情人被外界棒打鴛鴦。

我回憶了一下約法三章。

這不是妥妥白月光嗎？

楊云鵬犯規嗷。

我有些語塞，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在摩天輪升到最高點的時候，楊云鵬沉默了。

我看見他的眼眶紅了，甚至能看見他眼睛里有一層薄薄的淚。

他強壓下哽咽，略帶哭腔地問我：「清清，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8

我沉默，我震驚。

楊云鵬快哭的時候還挺好看。

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我無語凝噎。

我氣急敗壞。

【系統！給老娘滾出來！】

【在著呢，我的姐。】

我感覺系統有點心虛，還有點愧疚，但不多。

【你要不解釋解釋這是什麼情況！】

系統沉默。

【趕緊給我調楊云鵬之前的感情經歷！】

【你這也太業余了，我的統子。】

我覺得系統在坑我。

而且我有證據。

我聽見系統哐哐搜索。

過了半秒，系統慢慢悠悠地開口：【你是不是忘了點什麼？】

我撓頭。

系統接著發力：【你還記不記得你的第一個攻略目標？】

那得是在八百年前了。

系統看我不記得，干脆直接一口氣說完：【當時那個古早校園文里，那個狂拽酷炫的男主就是他，楊云鵬。】

【你不是那個柔弱嬌軟小白花嗎？你不記得了？】

【咱現在就回到你第一個任務的位面。】

【隔的時間太久，咱都不記得了。】

好，死去的黑歷史回到我的腦子里了。

狂炫酷拽校霸和身嬌體軟小白花的校園文一下子在我腦海里炸開。

我腦子也炸開了。

事情發展成今天這樣，有一半得怪系統。

為了讓我更有攻略目標感，每次任務系統用的都是我自己的名字和形象。

現在好了，位面打工人時隔多年被抓包。

系統還不提醒我。

這下全都說得通了。

楊云鵬為什麼第一面見我，就和我掏心掏肺地擱那兒嘮？

為什麼他特意問了我的名字？

為什麼他默許甚至鼓勵了我對他的攻略？

這些問題都有了答案。

不是他沒有白月光，而是這個白月光就是我本人。

這下有點難以收場了。

我看看楊云鵬，楊云鵬看著我。

我扒拉了一下他額前的碎發。

楊云鵬抿了抿嘴唇。

我的思緒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我回想起第一次攻略，回想起藍白相間的校服。

系統說照顧我第一次攻略，給我派個特別簡單的攻略目標。

與其說是我在攻略楊云鵬，倒不如說是他在攻略我。

我想起上課時傳的小紙條。

紙條邊邊上，楊云鵬畫的小愛心。

想起小紙條被老師發現后，他給紙條吃了。

想起午飯，他給我帶的冒著熱氣的烤地瓜。

想起晚自習我們溜出教室，在操場上吹風。

然后他給我表演跳遠，一屁股跳進沙坑里。

最后被提著手電筒的巡夜大爺照見，手電把兩個人的側影打在教學樓的墻壁上。

冷風吹在我的臉上，我的臉卻熱得發紅。

我對他動心了。

我總覺得，我的高中也真的有這麼一個楊云鵬。

甚至在攻略結束之后，我產生了戒斷反應。

在系統給我的休息時間里，我偷偷哭了好幾天。

系統怎麼安慰我都沒用。

那次攻略結束就像是一次真正的分手，甚至可以稱之為訣別。

后來我就封心鎖愛，誰也不愛了。

我也說不清，當時對楊云鵬產生的悸動，到底是校園甜文加持下的虛假糖精上頭，還是真實的感情。

短短幾年，楊云鵬就從攻略界新手村的小白變成了大 boss。

我也從當時心動不已的攻略菜鳥變成了封心鎖愛的勞模一姐。

調皮搗蛋的男高中生搖身一變，變成了叱咤商場的東陽集團太子爺。

時間太久，久到我甚至忘記了這個我唯一心動過的攻略對象。

可以說，他是我的攻略白月光。

整座城市的燈亮了起來，我們在摩天輪上俯瞰著整座城市。

那一次攻略，我們也曾來過游樂園。

在摩天輪上告白，相擁。

我一時鬼迷心竅，決定對楊云鵬誠實：「我之前是不記得了，但是現在想起來了。」

我故作輕松地笑了一聲：「這不是我楊哥嗎？」

「沒想到現在這麼牛了。」

「我都不敢認。」

我覺得楊云鵬和我一樣，表面裝得云淡風輕，背地里卻慌得要命。

我不太敢看他。

我覺得有點對不起他。

在楊云鵬的生命里，我占據的比重遠遠超過他在我生命里占據的。

我對他的心動只有一瞬，他對我的在意卻可能長達好幾年。

我扮演著這個位面他唯一的女主角，他卻是我數百個攻略對象中的一個。

這好像對楊云鵬有點不太公平。

嘖，不能這麼想。

畢竟他也是我攻略里獨一份的心動。

「你真覺得我現在挺牛的？」

好，我愧疚連連，楊云鵬在那里嘿嘿傻笑，臭屁上了。

我點點頭。

他又說：「之后給你看更牛的。」

楊云鵬轉到我身旁坐下。

他的手微不可察地向我的手靠近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