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和煦》第21章

就像一個種子,在心里扎根了,生成參天大樹。

有時候,就是這麼離譜。

可該怎麼說明理由。

漂亮,聰明,善良,賢惠......

女人有很多優良品德的,可長公主不見得都有,也不見得都沒有。

他想不出來該怎麼回答。

世間很多事,是沒有答案的。

他遵循本心,認準了,就心無旁騖、專心致志地守護著這棵大樹。

他無法回答她,說出來,長公主會笑話他的。

長公主慢慢笑起來,只是笑得有些黯淡。

「難道,是因為我漂亮嗎?還是,因為你看見我洗澡了,我們還接吻了,所以,你要對我負責?」

他微微皺起了眉。

她又忽然握住他的手,仰著臉,嘴角噙著一抹冷笑,悄聲說:

「你看,你連喜歡我什麼都說不上來,還要對我負責,難道你真的喜歡蛇蝎美人?你來永安,一個多月了吧,該聽說過我的事跡了吧?長公主,十歲淹死宮女,十二歲劃花相國千金的臉......」

溫文儒雅的安狀元很難得地打斷了她的話,「我從來不相信傳聞。」

這世間,流言是最可怕的。

盲目的人們,從不加以論證,別人說,就信了,越奪人眼球,越多人信以為真。

生活太無趣了,夸張的流言才能增添一些色彩。

事實真相沒有人好奇,沒有人想知道。

每一個造謠的人,都不覺得自己有罪。

因為謠言里惡毒的主角,不是他們,傷害不施加于自己身上,沒人能感同身受。

安狀元有自己的一套處事法則,凡事不盲聽盲信。

他去查訪確認了長公主所有殺人犯罪的事實。

第一宗,十歲殺死宮女,因為那個宮女要淹死長公主的弟弟,被反殺了。

第二宗,劈死曹將軍的兒子,因為曹將軍的兒子把長公主關進柴房,意欲圖謀不軌,推搡爭斗中,長公主撿到柴刀,自衛防守。

第三宗,長公主屠城。

羅剎城的人,都是惡人,長公主姐弟是被囚禁起來的,本來她已經帶著弟弟逃出來了,向一戶人家求救,結果,被那戶人家送回去了。

羅剎城的人,以宗族血脈為紐帶,一起作惡,沒有人是干凈的。

長公主得救后,奪了季臨淵的指揮牌,屠城。

可她的屠城,也還是不夠狠,她留下了老幼婦孺。

至于養面首那些事,他查訪過了,長公主并沒有真的廝混。

安狀元什麼都知道了,除了長公主與首輔大人的權色交易。

長公主只不過是去黑暗里走了一遭。

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雨停了,稀薄的一點金光落在大地上,地面濕漉漉的,沿街的垂柳透著水的綠。

有一道彩虹,疏朗掛在天邊。

長公主很久沒見到彩虹了,五彩的、絢爛的彩虹,她正仰著臉看。

那遙遙天際的彩虹,讓人仰望得脖子發酸,看久了,眼睛也會發疼。

然后,她就聽見安狀元篤定地說:

「長公主,你沒有別人說的那麼差,換成別人,不見得做得比你好。」

長公主怔住了,所有人都指責長公主,囂張跋扈,心狠手辣。沒有人說過,她沒那麼差。

她對這個世界早就失望了,包括對她自己,她活著,早就不是她了,她可以抵御無視所有的傷害,千瘡百孔的人,再多一些暗箭冷刀,也沒關系的。

可是,她無法抵御溫柔和關懷,那只會讓她對生命有眷戀。

她望向他。

他溫柔地望著她。

像江河盡頭冉冉升起的初月,像無邊曠野馳而不息的清風。

她把指甲掐進掌心里,她要提醒自己,安狀元沒那麼簡單,他說這樣的話,或許也是溫柔的陷阱。

她對付一個季臨淵已經很累了,她很難再去對付一個安狀元。

這一切已經不在她的計劃之中了。

她想得到安狀元,沒那麼簡單了。

她靜下心去,安狀元想要什麼,他想要從她這里得到什麼。

雨停了,她該走了,她需要好好想一想,該怎麼做,直接攤牌嗎?

她愣愣地伸出腿去,差點一腳踩在水洼上,安狀元把她拽回來。

她正要仰頭說他,他也要低頭看她,他們的唇,輕輕地碰在了一起。

長公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在雨后初霽,在一個避雨的房檐下,接吻了。

最初只是輕輕一碰,安狀元的眸色就深了,他的臉也開始紅了。

安狀元輕輕攬住長公主的腰,吻住了她,不讓她離開。

他想要什麼。

難道,他也跟季臨淵一樣,饞她的身子。

長公主的腦袋發懵,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切都好辦。

權色交易,很簡單。

她被吻得胸脯起起伏伏。

他也喘息不止。

他的胸膛上,有振翅欲飛的白鴿在一拱一拱的,撓得心也幾乎要蹦出來了。

他滾燙的手木訥地扶在她的細腰窩上,只是半點不敢再逾越雷池。

長公主的唇,太誘人了。

他舍不得放開。

想沉淪。

她終于推開了他,她怔怔地撫著唇,心口跳得很厲害。

她該回去了,可是安狀元說,地面上都是泥洼,她的鞋會臟,他背著她走。

她發現,安狀元在她面前,已經變得很有勇氣了。

他不再那麼羞澀靦腆了。自從水月庵接過吻后,他好像,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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