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走回她面前,半蹲下來,他托著她的云鬢,把她緊緊摟住,哽著聲說:「長公主,陪我睡一覺,你要什麼,我給你。」
他就這樣自欺欺人,一晌又一晌地貪歡。
他想要她回來,他就要成全她的心愿,可他沒辦法顛覆自己的家族。
他不敢叫她發現自己還愛著她,現在的沈嘉懿,所有的東西都可以成為她利用的東西,如果她知道他還愛她,她一定會有恃無恐,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他也不敢確定。
慢慢地,他好像也變了。
在對她的冷言冷語中,他一遍一遍地要她,侵占她。
她惡心他,她恨透他。
他什麼都知道,可是他已經永墮黑暗了。
終于,他徹底弄丟了她。
在陰川,十六歲的沈嘉懿回來了。
他當然知道,那是虛幻意象,羅剎城以后,她就不穿白裙了。
可是他沒有辦法拒絕她,她求他留下,在神殿的時候。
如果那個時候,他留下了,是不是結局就會不同。
他不忍心再叫她失望了。
他選擇,留下來陪她。
畢竟,回去以后,也沒有十六歲的沈嘉懿等他了,等他去娶她。
他死在了陰川。
可是,十六歲的沈嘉懿,全心全意愛著季臨淵的沈嘉懿在神殿祈禱:
「無論如何,請把他送回我身邊。」
神佛把他送回去十六歲沈嘉懿身邊了。
他站在神殿外,在磅礴落日里,扔掉手上淌血的劍,伸出雙手,去擁抱住飛奔而來的沈嘉懿。
他們在晝夜交替時分,重新擁抱了。
穹頂霹雷閃電,烏云滾滾。
時序更替,歲月倒流。
她先是怔怔地咬了咬他的手臂確認,很快又哭又笑,嗚嗚咽咽道:「你怎麼回來了?臨淵,你不走了嗎?」
他灼熱的眼淚落在她顫抖的睫毛上。
他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臉,珍重地吻住她的眉心。
「嘉懿,我再也不走了。」
「打雷了。」
她緊緊揪住他的袖子。
「不怕,有我。」
如果落雷,有他頂著,如果下雨,有他撐著。
世上風雨,有季臨淵,替他的長公主殿下擋下。
這一次,決計不會讓她失望了。
巨雷劈天開地,大雨滂沱。
他們在暴雨和轟雷中接吻。
番外(二)
她在半道出現。
「阿懿?」
他很驚喜。
明明已經做夫妻有一段時間了。可每次見,還是每次都欣喜。
夜也頃刻變得溫柔,可愛了。
「噓……」
她把他逼到偏僻宮道拐角,手肘支在他胸膛前,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抵在他蜿蜒柔軟的唇中央。
唇間是饞人的柔軟,只是堪堪落在那,不進不退,心弦也跟著繃在半空。
「嗯哼?」
尾音未斷,他曲起手臂,按住她深陡的后腰,稍往前一壓,她整個人就陷在他身上了。連帶著,他的唇,被她的指尖,壓出紅褶來,清俊的臉,平添了幾分艷色。
她望著他,濃秀長媚眼彎成一湖笑眼,沒有作聲,只是踮著腳,拿唇去蹭他下頜,蹭著蹭著,忽然就輕輕一咬,舔了舔。
頓時,他眼潭比夜還深,粗糲的指腹撫著她的唇,啞著聲,「阿懿,別鬧。」
再鬧下去,會著火的。
文淵閣的人,都還等著他回去干活呢。
她直接一口咬住他的指尖,含進檀香小口。
火上澆油。
他倒吸一口涼氣。
扶腰的手掌,在那深凹里,又陷落了幾成。
最近政務繁忙,他在文淵閣,陪著阿年熬了幾夜。
她幾天沒見郎君,因為想得過分,把孩子哄睡后,就偷偷跑來找他了。
她拿細膩的小臉在他手臂上蹭了蹭,汪汪水眼睨著他,嬌嬌笑道:「安郎,我就是想你了,想親親你,抱抱你,抱完我就…….」
就走。
余下的話,盡數被他鋪天蓋地的吻淹沒了。
他托著她的臀抱起來,掉轉個頭,把她抵在朱紅墻上。
兩條雪白筆直的長腿,蕩蕩漾漾地夾住他的腰。
她就像是,從朱墻里走出來的,披金抹紅的艷鬼。
誰能抵擋得住啊。
他的正紅繡仙鶴朝服,和她的深紫金鸞華服糾葛纏繞。
溫熱粗糲的手指,探入羅裙深處,輕輕一點,抵住水澤豐沛幽谷。
水潺潺,往下淌。
她的腿窩,濡濕一片。
他故意咬著她耳朵輕笑:「唔,我的阿懿,好像,決堤了。」
幽谷需要根深葉茂的大樹來平洪。
「安郎,你學壞了。」她委屈地蹙起眉,嗚啞著聲,控訴他。
那被他掌控的腰,已經不是她的腰了,隨著他或輕或重的撩撥,搖曳起伏。
豐盈的胸,緊緊貼住他的胸膛,壓得雪浪澎湃。
想要更多一點,想要更近一點。
「因為,阿懿,教得好。阿懿,是不是不喜歡?那不要了。」
他忽然停下手上的動作,她更委屈,更難受了。
就像,甜糕放在眼前,可她因為牙酸,不能吃。
光看不能吃,心里撓癢癢,饞得很。
她想要。
她咬了一口他的手臂,紅著眼,咬牙切齒,「安和煦!誰說不要……」
誰允許,你突然停下來的。
「哦?阿懿要什麼?」他笑得春風滿面。
她急壞了,扯著他的胳膊,「想要,剛才那樣。」
那纖白小臉,長眉眼,明明是素顏,可卻像染了胭脂,紅烈烈,嬌艷欲滴。
他吻了吻她的眉心,喉頭滾了滾,「阿懿,只是想要那樣嗎?」
她六神無主地點點頭。
可是很快,她又搖搖頭,紅著臉,咽了咽口水,緊緊捏著他的領子,說:「我想要,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