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學鋼琴的孩子,沒幾個普通家世,于是第一場比賽一結束,那幾位選手的家長就拿到了后臺的監控,放給了媒體,當眾質問阮家是怎麼教育的孩子?
上輩子阮寧馨用的是我的名義,承擔后果的人自然也是我。
這輩子阮寧馨如法炮制,跟爸爸撒嬌,讓我替她背鍋。
爸爸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寧卓,你是姐姐,這件事你替妹妹認了吧,一會兒發布會上,你就說撕毀別人曲譜的人是你。」
阮寧馨湊到他耳邊又嘀咕了一句什麼,爸爸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好,都依你。」
接著,爸爸又說:「你順便告訴大家,這場比賽得金牌的人是馨馨。」
可笑嗎?
并不。
因為一直都是這樣,阮寧馨只要撒個嬌,就能輕而易舉地得到我努力了許久才能得到的東西。
我的名字,我的身份,我的學歷,我的榮譽,我所有的一切,只要她想要,就會有人從我這里奪走,送給她。
可這輩子,我絕對不可能再給她背鍋了。
我眼睛盯著外面走廊,剛要委屈地開口同意,就聽到:
「混賬東西!我知道你疼愛寧馨,卻不知道,你竟這般糊涂。」
爺爺到了。
6
爺爺到了后,先是安撫了我幾句,才看向爸爸,開始訓話。
爸爸臉色訕訕,不敢說話。
爺爺嘆了口氣:「也罷,身為父親,你既然做不到一碗水端平,未免以后她們姐妹之間起齟齬,寧卓我便帶走親自教養吧。」
「寧卓,你可愿意?」
我可真是太愿意了。
我巴不得遠離阮寧馨這個作精女主呢,而且,爺爺身邊才是權利中心,更有利于我對未來的謀劃。
我故作委屈地看了一眼有些糾結的爸爸,又看看滿臉欣喜的阮寧馨,隨后露出一抹脆弱的笑容。
「爺爺,奶奶,我一定會更加努力,不給你們丟人的。」
爺爺摸了摸我的頭,說了句「乖」,而后又看向在一旁低頭不語的媽媽,微微皺眉道:「書婉,讓保姆收拾一下,你也跟著一起去老宅吧。」
我們離開前,爸爸經不住阮寧馨的撒嬌,還是開了口。
「爸,要不這次,先讓寧卓替寧馨認下......」
爺爺一個眼刀掃了過去,爸爸頓時噤聲。
「連承擔錯誤的勇氣都沒有,怎麼配當阮家人?給你兩天時間,把這件事給我解決了,若是等我出手......」
爺爺沒說完,只是冷冷地掃了阮寧馨一眼。
阮寧馨嚇了一跳,想粘過去撒嬌蒙混過關時,爺爺已經扭頭走了。
我和媽媽連忙跟了上去,沒有一個人回頭。
7
沒有我背鍋,阮寧馨拒絕道歉,還在發布會上大言不慚。
「他們自己沒有實力,輸了跟我有什麼關系?真正的高手,就算沒有曲譜也照樣能彈,說到底是他們自己沒用。」
「我不就是撕毀了他們的曲譜嗎?大不了我賠給他們就是,說吧?要多少錢?我阮家有的是錢。」
她是仗著有人給她收拾爛攤子,所以才敢如此囂張。
可惜現在的她還不明白,在我們這種圈子里,名聲比背景更重要。
上輩子替她背鍋的我,就是圈子里的反面教材。
家長們教育自家孩子時,基本上都會說一句:「可不能跟阮家那個沒教養的東西學。」
不明真相的長輩們,也以我為恥,將我當做了棄子,任何宴會都禁止我出席,我成了貴圈的笑話。
如今這些后果,阮寧馨必須要自己承擔。
我慶幸回到的是十三歲,因為這個時候的阮寧馨天真又愚蠢,只顧著爭奪自己領域里異性對她的獨寵,除此之外,什麼也看不見。
她陷在自己贏了我和媽媽的歡喜中,不曾意識到,本來經常喊她去老宅說話的爺爺,已經不再喊她了。
而我不一樣。
生活在老宅的我,驅散了名為前生的陰霾,光芒更勝。
我先是在鋼琴大賽拔得頭籌,又在考級中成功評定為十級。
老師甚至說出,我的天賦已經遠超十級這種話,一次大賽中,世界知名鋼琴大師赫拉普作為評委,竟要公開收我為徒,引得媒體爭相報道,稱我為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鋼琴少女」。
之后我又在國際奧數比賽中獲得金牌,再次被媒體大肆報道。
這一世,我不再是眾人口中那個沒教養的東西,不再是阮家口中丟人現眼的的棄子。
相反,爺爺更加注重對我的培養,與之相對的,我的待遇越來越好,地位自然也就水漲船高。
可每當我獲得一項榮譽時,爸爸便會打電話過來,逼我將榮譽讓給阮寧馨。
我冷笑著聽著他的無理要求,卻都只在「恰當的時候」表示同意。
阮寧馨倒是想過來跟爺爺撒嬌的,只可惜,爺爺作為非必要配角,受她的光環影響并不深,長時間不見,便越發清醒,每次都隨便尋了個理由打發了她,甚至沒讓她再回老宅。
所以這輩子,阮寧馨只搶走了我主動放棄的父愛,其他的一個也沒搶走。
我沖破了上輩子的束縛,人生越發璀璨。
而我媽也逐漸走出之前的陰影,重新回到了職場,很快就執掌了一個分公司,醉心事業的她,逐漸找回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