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寧》第8章

但這并不妨礙我們成為最了解彼此的人。

真惡心啊。

那幾名壯漢已有離去之意,畢竟誰敢拿自己的命去賭呢?

我偷偷松了口氣。

「若我承諾不予處罰呢?」

熟悉的聲音從門后傳來。

門口的打手們紛紛讓出一條小路,身材頎長的高挑男人從中走來。

真沒想到正式見面是這種情況。

我冷冷地注視著眼前之人,他同樣用幽深不善的目光看著我。

我假裝猶疑:「墨小侯爺?」

10

墨堯親自來拿人令我意外。

他一來,又說了這樣的話,那幾名打手消下的氣焰便又漲了回來。

「墨小侯爺真會說笑,如何懲處下人是您自己的事,倒也不必告知于我。」我冷笑一聲,「這里是醫館,您若不是來看病,就請回吧。

「還有,麻煩讓一下,你擋到我的病人了。」

門外已經站了好些人,還以為是醫館在排隊才沒有進來。

墨堯一語不發,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許久才道:「若我非要硬闖呢?」

他不露辭色,話語似真似假。

「那濟世堂從此之后將不會為潯陽侯府提供任何藥材診治。」

三師兄從我身后走來,對于墨堯的威壓沒有絲毫膽怯,「濟世堂雖不是專門為王公貴胄設置的醫館,但也不是任強權欺負的,您若執意闖入,我們怕是要去衙門好好談談了。」

說著,便繞開墨堯請病人進來。

「那奴才偷了東西!你們這是窩藏罪犯!」不知是哪個打手嚷嚷了這麼一句。

「那便去請官府來查。」我看向墨堯,「一個奴才而已,竟讓墨小侯爺這般記恨,還到了親自捉人的地步?」

墨堯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動容,環顧四周后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我是不明白他如今怎變得這般蠻不講理。

三師兄將蘇漾月安排在了后院的一個小客房。

她的情況并不樂觀,除了手臂有傷外,小腿和背部也有不少的傷,有些甚至已經發了膿。

這些該不會是墨堯干的吧?

他那般寶貝蘇漾月,連動她一根指頭都舍不得。

可現如今我也不敢妄下定論,又怕白天那幾個打手半夜殺回來,幾番斟酌后決定把蘇漾月帶回國公府休養。

我想知道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又為什麼說要向我贖罪。

只是這頭蘇漾月還昏迷不醒,那頭便又生出事端來。

三師兄告訴我,現下熱癥頻發,多地已有不少病例,濟世堂多家分館已經派出許多大夫前往當地醫館幫忙,如今就剩下我們所在的總店還有些可支配的大夫。

然而沒過兩天,又有兩名大夫被派往別地。

「師妹,師父他正在外游歷,我已傳書告知他現在的情況,只是趕回云京還要有些時日,京城此類患者不算多,但最近也有增長之勢,到時我若出診,這醫館可就由你一人坐鎮了。」

三師兄近幾日的眉頭就沒舒展過,可見事態危急。

我內心隱隱不安,有一部分患者癥狀出奇一致,很難不讓我想到感染時疫。

只是上面并未布告有關任何地區的疫情之事,出城幫扶的大夫送回來的病歷也未提到其傳染性,目前在云京也是按照普通發熱去醫治。

我在醫館忙得焦頭爛額,偶爾還能看見侯府的人在這邊鬼鬼祟祟。

蕭夫人心疼女兒,每每看到我疲憊著身子就要心疼地勸我休息。

霸占著屬于蕭寧慈的關愛,我內心糾結,總是猶豫著自己干脆將事實告知她夫婦二人,可每次卻又說不出口。

到底是我自私罷了,雙親走得早,便想從蕭寧慈的父母身上汲取疼愛。

蘇漾月已退了熱,身上的傷口也逐漸愈合,但仍然處于昏迷狀態。

與其說是昏迷,不如說是癔癥。

她總是在夢中掙扎,那般痛苦的模樣叫人看了不忍。

臨近驚蟄,那熱癥病例減少許多,仿佛之前的風波早就平定下來。

只是被外派的大夫還遲遲未歸。

我正疑惑,三師兄已背上藥箱,帶著助手要出門。

「那患者家在城郊二百公里外,一來一回怕是要兩日后才能回來。」三師兄深沉地看著我,「我也算是一手培養起你,你天分極高,人又努力,由你獨守我放心。」

師兄這番鼓勵令我安心許多。

當晚我在醫館當值,不同前段時間的忙碌,這個時候已經沒有病人到訪了。

我扶著桌面昏昏欲睡,急促的敲門聲使我清醒過來。

我忙去開門,高大的陰影籠罩著我。

「陳白光先生可在?」

謝簡一身狐裘,神色急迫,看到我后卻是一愣,方才不確定地開口,「蕭姑娘?」

「師父他還需過幾日才能到達云京,謝將軍有什麼要緊事?」

謝簡抿了抿唇,低聲自語:「那來不及啊……」

「蕭姑娘方才稱陳先生為師父?」謝簡突然抬起頭。

「嗯,我也是濟世堂的大夫。」

「既如此,還求蕭大夫隨謝某走一趟。」

謝簡恭恭敬敬地向我行了個禮,全然不似那日皇后宮中般的高貴難近。

11

出門后,我發現不遠處拴著一匹紅馬。

「謝將軍難道是剛從軍營趕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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