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後》第6章

我似乎瘋了一般扯住皇上的衣袖,如同拽著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竟敢妄議朝堂!」周寧晉被我說中困境,惱羞成怒,一掌甩在我臉上。

「我不想死!」我越加瘋癲,「我是父親的獨女,他最是愛重我。為了讓我在后宮中不受珍妃欺負,他委曲求全,對宋尚書唯命是從。皇上,你讓我活著,比讓我死用處大!」

「瘋子!」

周寧晉面色更沉,「皇后病重,精神錯亂,著任太醫問診,其余一切人等不得出入。」

「謝皇上!」我如釋重負,癱坐在地上。

總算,送走了這個惡心人的。

再多看一眼,我都要吐出來。

10

那之后,任太醫終于來了。

任太醫一見我就苦著臉,「娘娘,皇貴妃娘娘的胎不好保啊。」

「無妨。只要保住宋珍,讓她能侍奉皇上就是功勞。」

任太醫一臉猶豫,這些日子,恐怕他聽到看到不少不該看的事情。

「在宮中做太醫,眼瞎耳聾才活得長久。」我道。

「是,娘娘。」任太醫躬身退下。

11

直到宋珍又生下一個皇子,暗潮涌動的朝堂終于掀起了第一道波瀾。

一名御史參奏宋懷古宋尚書貪墨賑災款項,私設府兵。

周寧晉命我父親徹查。

父親這一年來早已將宋懷古查得清清楚楚,樁樁件件明明白白,不論是哪一個拎出來都是足以砍頭的大罪。

宋珍這些日子坐臥不寧,想盡法子去給周寧晉吹枕邊風。

可周寧晉只厲斥宋珍不要再妄議朝政。

宋珍只得又求到我頭上,我以身子不爽為由不見她。

父親開始只抖出來幾件無足輕重的罪名,牽扯的都是宋懷古座下的門生黨羽。

很快,宋珍便將剛生的二皇子抱到我宮里:

「皇后娘娘,妹妹委實精力不濟,想將立兒交給您代養。」

「你如今是皇貴妃,看顧孩子,自有乳母,哪里用你親力親為。」我笑著側頭看向一旁熟睡的孩子。

這孩子瘦瘦小小,眉眼有幾分宋珍的模樣,十分清秀。

「姐姐,如今若是我父親倒了,兔死狗烹,你父親便能獨善其身嗎?」

我笑了,「是宋尚書教你的嗎?」

「姐姐,以前是我不懂事。以后我一定事事都聽姐姐的!」

「我不信你。」

「只要姐姐點頭,哪怕要我性命,我也認。」

「我要你性命何用。你留一封信給我,讓你父親收起犯上作亂心思,你定能讓皇上立瑞兒為太子。若不成,再行險招,要寫得隱蔽。你可明白?」

宋珍面色蒼白,「姐姐,你這是要我全族的性命!」

我笑,「只是以防你再出爾反爾罷了。你若乖乖聽話,我何必自尋煩惱。

「你大可以不寫,這樣不過只死幾個人。不過你父親一死,你們宋家又能撐到幾時?」

「我……我寫!」宋珍咬碎了牙齒,讓貼身的丫頭取了一管特制的水研墨,用其寫的字片刻后隱于無形。

「加熱后,上面的字自然顯現。」宋珍寫完后,將紙小心卷起遞給我。

「既如此,你便回去安心養著吧。」

宋珍走后,我寫信給父親,將此事全盤托出,甚至還附上了宋珍寫信的內容。

我讓父親趁此機會將宋家一網打盡。

同樣,隨信送出的,還有我親自繡的一張絲帕。

信送出后,我便靜靜等待周寧晉的反應。

他登基至今不過三年,根基不穩,朝堂之上無人可用,他絕不會坐視宋懷古一派被連根拔起,讓我父親獨攬朝堂。

沒多久,我聽聞立兒上吐下瀉,高燒不退,不等我查清緣由,周寧晉便稱宋珍產后失神,竟硬生生給立兒塞喂了一碗涼湯。

之后便下旨將立兒養在我名下,貶皇貴妃為妃,收回六宮事權。

我為此特意去問過宋珍,為何如此心狠。

她只搖搖頭道:「心狠的不是我。」

隨后,周寧晉又請了父親入宮探望我。

父親這回見我,半晌沒有作聲,打量了我許久忍不住搖了搖頭,「若不是為父發現你繡帕上的那只兔子,當真是要被你嚇得魂飛魄散。你如今膽子也太大了。」

「我知道父親定能發現。幼時,為了這只兔子,父親可是與我智斗了三百回合呢。」我笑嘻嘻道。

「憫兒,你這樣兵行險招,所圖為何?」父親無奈道。

「以后不會了。如今您與宋尚書相互制衡,我與珍妃又水火不容,皇上對我們兩家都放心,我們自然也好過了。」

父親聽罷擺擺手,「真是長大了,心思重得為父都猜不透。」

我笑,「父親還有工夫猜我的心思,母親的心思可猜得透?」

「哈哈哈!」父親大笑,「吾兒所言有理!」

12.

這之后,父親又扯出來一些無關痛癢的小案,將宋懷古身邊的左膀右臂盡數發落后,便了了此事。

周寧晉生怕父親插手那些空下的官職,急匆匆選了幾個剛剛入朝為官的寒門學子。

他有意將這些人培植為自己的親信,為自己所用。

可惜。

父親早兩年就已經暗地里扶持了大部分的寒門學子,那些年輕人心高氣傲,又重情重義,對父親這樣忠正廉潔又平易近人的官員很是欽慕。

更何況父親只是提攜幫助,從未有任何不合律法的不當要求,那些人更是敬重父親的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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