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百八十萬第二……」
「四百萬。」
有人驟然出聲,打斷他的話。
我下意識地循聲望去。
宋舟坐在那里,手中的牌未放下,另一只手圈住身旁的女孩,含笑對上我的眼。
白藍見我望過來,有些驚嚇,往宋舟懷里又縮了縮。
我收回目光:「四百二十萬。」
「四百三十萬。」
「四百四十萬。」
「四百五十萬。」
……
宋舟像是和我較上了勁,跟著我加價。
場內的人眼觀鼻鼻觀心,安靜吃瓜看豪門夫妻決裂戲碼。
我有些頭疼,起身往宋舟身邊去:「我記得你沒有收藏珠寶的愛好。」
他勾了勾唇:「只是忽然覺得那條項鏈和藍藍很配。」
我看向白藍,她對上我的眼,咬了咬下唇,眼睛有些紅:「林、林小姐,那條項鏈……很漂亮。」
宋舟聳了聳肩,桃花眼微微上挑。
我收回目光,多年維護的冷靜差點在此刻崩盤。
宋舟愛看女人扯頭花。
尤其愛看我失態。
圍繞在他身邊的鶯鶯燕燕層出不窮,挑釁我的手段花樣百出。
我唯一一次失態是兩年前,親手扇了那人一個巴掌。
她的樣貌我也記不太清了。
唯獨記得那天宋舟在見我生氣后一下高興起來。
他覆上我打人的手,輕輕摩挲了兩下,語氣寵溺:「央央。」
「要是她惹你不高興,和我說就是了。」
「不需要臟了你的手。」
9
我沒再開口,起身往外走。
會場內的拍賣師一錘定音,敲定那條項鏈的歸宿。
我站在門口,看著工作人員指引宋舟和白藍去交付項鏈。
宋舟將卡遞出去的那瞬間,我的心情忽然好起來。
低頭給備注「AAA 京圈太子爺周哥」發了一條消息:
——「你在哪?」
周淮回得很快:
——「實驗室。」
我看了看時間,想了想:
——「是不是又沒吃晚飯?」
聊天框的「正在輸入中……」變幻好久,卻沒發過來一條完整的話。
于是我主動又回了一條:
——「趙記私房菜,等我,大概四十分鐘就到校門口。」
收了手機時,紀妍看我一眼:「今天給太子爺當外賣騎手?」
我點頭,她欲言又止。
我笑了笑。
「紀妍。」
我說:「我是一個商人。」
10
時間被我掐得剛剛好。
周淮在學校門口站著,規規矩矩地,像是站崗的哨兵。
有種呆頭呆腦的可愛。
我把車開到他跟前,搖下車窗,將副駕駛上的東西遞給他。
周淮低聲道了謝。
我抬眸,剛想調戲他一句,就看見不遠處兩個熟悉的身影。
世界真是很小。
我丈夫養的小白花原來還是高材生。
宋舟剛剛拍下的項鏈已經被白藍戴在頸間,夜色之下,仍擋不住它的美。
珠寶是為了襯托人而存在的。
年輕的姑娘太過稚嫩,撐不起這樣華麗的珠寶。
反而淪為了項鏈的陪襯。
我的白癡丈夫。
二十出頭,花一般的年紀,她不需要任何點綴,就已經美到一塌糊涂了。
周淮順著我的目光望過去。
宋舟背對著我們,只能看見白藍的樣貌。
「她很漂亮。」我收回目光,饒有興味地看向周淮。
他轉頭,對上我的目光,眉心跳了跳。
「我的丈夫很喜歡這款。」我望向周淮。
「我不喜歡這個類型。」周淮幾乎脫口而出。
兩句話在半空相撞。
我愣了一兩秒,隨即有些促狹地笑起來。
太子爺的臉一下子爆紅,用空著的那只手擋住自己的臉。
我來了興趣:「那你喜歡什麼類型?」
周淮臉皮薄到不行,像是草莓陷兒塞太滿的雪媚娘,讓人想上手捏一把。
「……」
「少爺?」
「……林央。」
他吸了口氣,耳邊的紅還沒褪去,放下手看我:「你的丈夫喜歡這種類型……是什麼意思?」
定義自己的類型有些困難。
但是顯而易見,我和白藍絕對不是同一款。
喜歡白藍這種類型……還能有什麼意思。
我沒回他,只是笑嘻嘻地擺了擺手:「快去吃飯吧,時間不早了。」
周淮皺眉,好像有些不高興。
半晌,他只是嘆了口氣:「你下周五有空嗎?」
「怎麼了?」我又來了興致,「少爺,你準備邁出禁忌之戀的第一步了?」
「林央!」
他咬牙切齒地喊我的名字,耳朵緋紅:「只是想謝謝你的照顧,請你吃頓飯。」
「就我們倆?」
「……嗯。」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孤男寡女一起吃飯,小少爺,你心思不單純啊~」
我伸手去捏周淮的臉,他避不及,被我戳中酒窩。
像是被燎到般跳開。
冒失得如同稚子。
「沒空就算了。」
周淮撇開眼不看我,語氣別扭。
「當然有空。」我笑道,「周五見。」
11
我想到白藍會來找我。
沒想到她來得那麼快,短信發到我手機上時,我正在處理文件。
收到消息后我把文件推給陳助:「大概半個小時后我就回來,會議的前五分鐘你主持一下。」
她點頭答應。
我下了樓,開車趕到白藍選定的咖啡店,就在宋舟公司不遠處。
她見到我時立馬站起身:「林小姐。」
我點頭,她笑笑:「我記得您不愛喝咖啡,就給您點了水果茶,可以嗎?」
我頷首。
「你說有事情和我說,是什麼事?」
白藍看向我,眼眶一點點變紅,爾后低頭,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林小姐,我懷孕了。
」
「我從小就沒有爸爸,一直在單親家庭里長大,我知道一個孩子如果沒有父親,她的成長會比別人艱難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