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央央,我不會……」
「念著我們夫妻一場,我想我們沒必要到這種地步。」我望著他,吐出一個詞:
「報表粉飾。」
宋舟的神情一下變了。
「宋先生。」
我微笑:「你也不想媒體知道這件事吧?」
19
宋舟去公司時帶走了離婚協議,我知道這件事基本上已經八九不離十。
閑下來看手機時,才發現自己又遭遇了一輪短信轟炸。
——「你在哪?」
——「去公司了嗎?」
——「在忙嗎?」
——「是有什麼急事嗎,走的這麼早?」
——「你走的時候怎麼不叫我?我想和你一起吃早餐。」
……
——「你打算不認賬了嗎」
——[流淚貓貓頭.jpg]
我拍了一張地上的綠帽子,傳過去:
——「早起送禮去了。」
太子爺:
——「……」
——「牛逼。」
20
宋州公司資金虧空嚴重,有一名高管轉移了大量資金。
一旦爆出這種事,他的公司岌岌可危。
老牌企業雖然有底蘊在,耐不住他任人唯親。
那名高管多少和宋舟沾親帶故。
他也不敢把人交出去,只能背地里想法子補上那筆虧空。
我怕把宋舟逼急了,他不要面子也拖我下水。
離婚冷靜期的 30 天里,我還是住在家里,每天照常上班。
只是宋舟為了膈應我,把白藍接了回來。
兩人每天在家里你儂我儂。
偶爾我的視線會落在白藍的小腹處,一個多月還看不出什麼。
白藍在接觸我的眼神時會閃躲,我知道她還沒敢告訴宋舟。
期滿的那天是個晴天。
我坐宋舟的車去的民政局。
等紅燈的那十幾秒里,車內的氣氛安靜到有些沉悶。
宋舟忽然開口。
沒有爭鋒相對,也沒有陰陽怪氣:「央央。」
「如果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找人。」
「我們……」
「是不是可以一直走下去?」
其實我和宋舟也曾有過一段堪稱美滿的時間,或許是三個月,也或許更少。
我記不太清了。
從第一個女人開始,他的身邊就不曾斷過鶯鶯燕燕。
第一次被我撞上,他醉酒醒來后沖著我笑,照舊溫柔:「央央。」
他說。
「希望你,不要說些讓我掃興的話。」
我望著他笑笑,壓下心底的一點躁動。
我沒問那個女人是誰,也沒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只說:
「不要喝得太醉了,對身體不好。」
大抵是人在臨近失去的時候總是容易緬懷。
也不是真正悔恨當初,重來一回,他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我沒有回答。
21
拿到紅本的那一刻,我的心才徹底踏實下來。
走出門時,宋舟的腳步頓了一下:「央央……」
「會。」
我忽然出聲。
宋舟愣了下。
我笑著望向他:「會的。」
「如果你沒有找人,如果一直是我們倆人在一起。」
「我們會白頭偕老的。」
「或許我們會生個聰明的女兒,她會繼承我們的公司。」
「我們可以做甩手掌柜,倆人滿世界地旅游。」
「或許到最后,我們垂垂老矣,互相看對方一樣,平靜地許下來生。」
我上前一步,眉眼彎彎。
伸手,碰上宋舟的領帶,像我們剛結婚時那樣,為他整理領帶。
宋舟神色微微動容:「……央央。」
「可是你不會。」
我后退一步,避開他想碰我的手,冷眼看他:
「你不會,宋舟。」
「我知道你虛偽,自私,自負,濫情,不負責任,冠冕堂皇。」
他的臉色一點點沉下去。
「我太了解你了,宋舟。」
「這也是為什麼,我會和你結婚。」
我笑笑:「你就樂吧,一離婚你就發現了前妻惡毒冷血的真面目。」
宋舟上前一步,伸手拂過我頰邊發絲。
語氣陰冷:「林央。」
他說:「你這種人,永遠也得不到別人的真心。」
昔日的情人低頭呢喃,用最親昵的口吻吐出最惡毒的詛咒。
可是。
誰在乎。
失去愛情如同魚失去自行車。
車道上突然響起刺耳的鳴笛聲。
我回頭,太子爺在超跑上一臉不爽。
我后退一步,朝他擺了擺手,真心實意地道別:「再見了。」
22
見我進來,周淮側身給我系安全帶。
青年梗著脖子,愣是沒看我一眼。
我張嘴咬在他臉上。
太子爺一驚,頭差點撞上車頂,耳尖紅紅。
「你……」
「學你的。」
我笑笑,「吃醋啦?」
太子爺語氣酸不溜秋:「都離婚了,還給他系領帶……」
我親親他的臉:「放心,早沒愛了。」
周淮抬眼,眼巴巴地看我。
像是暗暗生悶氣,卻又特別喜歡人類的小狗。
我掏出手機,給宋舟的老對手打了個電話。
既然答應宋舟不要告訴媒體。
那別人告不告訴媒體,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23
宋舟公司的新聞被爆出來,唱衰公司的傳言甚囂塵上。
宋舟忙得焦頭難額,卻打死不肯承認。
一直等到某天下午,陳助敲響了我辦公室的門。
她一臉喜色:
「林總。」
「他們公司,發行新股了。」
魚兒,上鉤了。
24
不想再見的人分別時是不會道別的。
宋舟公司熬過輿論的第一場股東大會。
公司的會議室整潔明亮,站在落地窗前,一眼便能瞧見底下行色匆匆的人。
我欣賞了一會兒美景,深沉感慨:「世界真是一個巨大的煎餅果子。」
戴著口罩帽子非要跟來的太子爺:「……」
「等下我去買。」
門外傳來腳步聲。
股東匆匆入場。
最后一個腳步聲在廊上響起的時候。
如此熟悉。
像多年以前我們還沒結婚的時候,聽見我來公司找他時。
那人也是這樣,步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