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三步路,老宋就拿搟面杖戳他一下。
他也不生氣,一路上「爸爸」喊個不停。
結果就是裴琰之又要照顧孕期吐的天昏地暗的我,還要照顧我那暴躁如雷的老父親。
老宋對他考察了兩年。
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將戶口給了他。
裴琰之也干脆,直接把自己的戶口簽進了我家戶口本。
老宋發現裴琰之比我更適合接手家里產業,現在對他,那是笑容滿面,連帶看我都順眼多了。
10
晚飯時,一樓廁所有人,我去二樓上廁所,經過于蓁蓁門口時,她的房門沒關緊,前面的桌子上開了視頻,她的尖銳的聲音一下子傳來,同時傳來她焦躁的步伐聲。
「江辰,你還有沒有良心?軒軒是你的兒子,別人的爸爸都來了,就你沒來。」
「你好好地去惹宋千煙做什麼?你知不知道她是誰?」
「我知道,她是你的白月光,你后悔了對不對?」
「是,我后悔了,如果當初我跟煙煙結婚,現在我就是江氏的繼承人,我會有一個美滿的家庭、一個可愛的孩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如同喪家之犬,被你害得一無所有。我給你一百萬撫養費,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我就勾搭了你一次,你就急吼吼地上了我的床,你的真心如同草芥。」
江辰現在自顧不暇,我把網上的圖片再一次整理后發給了江老爺子。
江老爺子徹底地失望了,承諾會幫我教育江辰。
董事會上收回了他對江氏的控制權。
他徹底地被邊緣化了,以后每年也就領點江氏的分紅,再也不是光鮮亮麗的江總了。
我不想再聽了,轉身下了樓。
狗咬了你,你能咬回去嗎?當然不能,還不如再養條厲害的狗,狗咬狗,一嘴毛才熱鬧。
江文軒木訥地坐在桌邊,不說話。
只是時不時地戳下花生米。
宋禮早就把前面不開心的事忘記了。
開心地跟他分享裴琰之帶來的堅果:「軒軒哥哥,嘗嘗,我爸爸新剝的堅果。」
不知道是哪個詞觸動了他的敏感神經。
他突然站了起來,發瘋似的將宋禮的手中的堅果搶了過去,扔到地上,雙腳用力地踩,邊踩邊怒吼:
「為什麼你都有爸爸了,還要跟我搶爸爸?」
宋禮畢竟只有三歲,他被嚇得大聲地哭了起來。
被裴琰之抱進懷里輕輕地哄著,他一手抱著兒子,整個人擋在我面前,修長的身影將我的世界籠罩。
江文軒怒氣上來,將桌上的菜全部掀了,整個人歇斯底里。
導演看到情形不對,立馬關了直播。
我腦中閃過念頭。
江辰的媽媽有躁郁癥,一旦發作就控制不住自己。
這個病會遺傳,所以江辰也有,小時候我看見他摔死了自己狗,至那以后,我對他都是能躲則躲,躲不過就冷臉對他。
他又是驕傲的人,看我不理他,就跟人家好了。
現在看來江文軒可能也有心理病。
在這樣畸形的家庭下,他的發病時間大大地提前了。
葉蓁蓁被導演組的叫了出來,看到江文軒的樣子,她面色蒼白。
從后面用力地抱住他,滿臉淚水:「軒軒,我是媽媽,你冷靜點。」
江文軒憤恨地盯著我:「是你,你想搶我爸爸,所以爸爸才不要我的。」
「不是的,不是的,都是媽媽的錯,我們不錄了,我們回家。
」
這一刻,葉蓁蓁深刻地體會到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綜藝被迫停止直播。
葉蓁蓁控制不住江文軒,索性兩個人一起開始發瘋。
「都去死吧,你們都想逼死我們母子。」
「宋千煙,我恨你……」邊說還要撲上來抓我手臂。
在她還沒說完剩余詛咒的話,就被裴琰之一腳狠狠地踹了出去。
他的俊臉沉沉:「給你臉了。」
那一腳踹得用力,也踹醒了江文軒,他木訥地站在原地,眼睛里再也沒有光了。
也許很久以前就沒有了,他媽媽每時每刻地都在提醒他。
他是那個不能見光的小孩。
聞導滿是歉意,狠狠地捶了下裴琰之的胸口,:「當初就不該聽這個臭小子的,沒想到居然會變成這樣。」
裴琰之樂呵呵地拍拍他的肩膀:「也不是一無是處,好歹給我正名了。」
「你小子,等回了蘇城,我找老宋釣魚,你小子可別溜。當初說好的,我兒媳婦的新電影,你要唱主題曲。」
裴琰之偷偷地瞄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記得,都記得呢。」
回程的路上,宋禮被嚇到了,一直窩在裴琰之懷里睡覺。
手還要揪著他的胸口衣服,時不時地喊一聲:「爸爸。」
「爸爸在。」
只要宋禮喊爸爸,裴琰之就會回。
是那麼安心的存在。
年紀從來不是借口。
江辰三十多歲還在逃避做爸爸的責任,而裴琰之二十歲就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里。
宋禮睡著了,裴琰之小心翼翼地靠在我的肩頭:「姐姐,要安慰。」
撒嬌精又開始了。
我俯身在他的唇上親了下:「幾次?」
「五次?」
我一臉黑線搖頭:「兩次!」
「三次好不好?」可憐巴巴眨著那雙瀲滟雙眸,我承認被他美色誘惑了。
我糾結了下,輕輕地點了下頭。
裴琰之勾唇淺笑,他遇到了心軟的神,賦予他炙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