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淚水從她的面上沖下，她還想再說什麼。

一旁的許父看清了我去意已決，輕輕擁住了她：「是我們對不住女兒，我們不逼她。」

說著，他也跟著抬頭看向我，目光誠懇，「森森，爸爸媽媽今天來找你，只是想告訴你，爸爸媽媽知道錯了，我們跟你道歉，如果你想回許家，隨時都可以。」

「神經病，詛咒誰回許家呢。」我將當初送許彥城的話原封不動送給他們。

離開時，我仍舊能聽見許母怨毒的聲音。

「是許蕎，我們這麼大的年紀了還被她騙，我不會放過她的。」

看吧，這樣的人，永遠不會怪在自己身上。

相信這種人的悔過，才是最危險的事情。

從那之后，我更加努力地學習。

我文理科的成績優勢并不明顯，在理科尖子班需要極度的勤奮才能穩住自己的排名。

當初我曾在家中見過被姐姐封存于閣樓的畢業證書和各類獎杯。

那時候我才知道，姐姐竟然畢業于首都的最高學府。

她那個時代，拿到這些榮譽的人，隨便拿出來一樣寫進簡歷里去找工作，都足以讓我們從簡陋但溫馨的老破小住進附近有商圈的大平層。

可是姐姐沒有，甚至在我提到那些證書的時候，她也只是報以淡淡一笑。

「都過去了。」她說。

在那之后，我再也沒在家里見過那些東西，不知道在第幾次搬家的時候它們就被姐姐丟了。

可我不能忘記，姐姐在提到母校時，眼神中的懷念。

從那之后，那所學府也變成了我心中至高的夢想。

在我悶頭學習的這段時間里，許父許母也開始了他們所謂的報復。

他們比從前更加寵愛許蕎了。

只是寵愛的方向變了，他們不再費心思將許蕎往名門閨秀上的標準上培養，而是縱容著她的欲望。

允許她整容逃課穿衣打扮，甚至他們還主動將許蕎送去了林妄跟前。

像一件精致包裝后的商品，任由林妄采擷。

上一世，許蕎在搭上林妄之后，毫不留情地回頭搞垮了許家。

用的其中一條理由就是，她恨許母許父對她的約束管教，只有在林妄身邊她才能得以喘息。

「在你們兩個老東西面前裝乖乖女的每一天都讓我覺得惡心。」

當時的她是這樣說的。

如今的她不用再偽裝自己的本性，林妄也對她表現出了很大的興趣。

兩人一拍即合，沒過多久，他們就同居了。

許蕎很開心，連學校也不去了，

每天就忙著在社交賬號上炫耀他們王子公主的絕美愛情。

她以為她提前抓住了首富的兒子。

卻不知道，從她被主動送上門的那一刻起，她就永遠不可能再成為林家的兒媳了。

10

高二結束那年，我在市級的物理競賽上得了一等獎。

許彥城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這件事，特意托人給我送來了禮物，被我原封不動地退了回去。

經歷了上一世遭遇的許彥城，如今已經開始幫助許父，投身到將來和首富家拉鋸的那場戰爭中。

就算重來一世，占盡未卜先知的優勢，在面對絕對資本的碾軋時，他們依然感到吃力。

但不至于再混到上輩子那麼凄慘。

入冬的時候，我過生日。

回到公寓時，門口擺著一個被粉色絲帶包裹著的蛋糕，還有一封厚厚的手寫信。

我沒有看，將盒子上印有精致 logo 的蛋糕送給了正在辛苦工作的環衛工人，

那封信也被我丟進了垃圾桶里。。

做完這一切后，我回到家撥通了肖哥電話，問他我可不可以許一個生日愿望。

他笑著問我想要什麼。

我說想跟姐姐談會兒話。

肖哥沉默了一會兒，最后語調生硬地撂下一句「再說吧」便掛了電話。

那天夜里，我一個人躺在公寓的軟床上，破天荒又夢見了小時候。

姐姐第一次教我認地圖，她指著西南部分那綿延不斷的高山，眸光閃亮。

她說：「小森森，你知道嗎，這片土地里，藏著許多人珍貴的夢想。」

是怎樣的夢想？我抬起頭想要問她。

夢境中的姐姐卻好像感應到了什麼，她不再說話，只是看向我的目光溫柔。

「森森，你要一直往前啊。」她聲調輕輕柔柔的，被風一吹動便消散在了夢境中。

我睜開眼，揩掉面上的水漬，從床上爬起來繼續刷題。

高考前夕，許蕎公布了懷孕的消息。

這一次，她沒有了之前的春風得意。

因為林家這邊并沒有要給她和林妄訂婚的意思。

林妄最近又迷上了他們班里的一名學霸，成天沒事就去招惹別人。

看向許蕎的眼神也由從前的驚艷變成了嫌棄。

「你一個高中文憑都沒有的人，我跟你實在沒有話說。」這是林妄的原話。

沒錯，許蕎因為未婚先孕，已經從高中休學了，她沒辦法參加高考，也沒辦法從高中畢業。

嫁給林妄成了她最后的退路。

也是在這個時候，許彥城主動向她遞出了橄欖枝。

他教許蕎去套林妄的話，竊取林氏內部的商業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