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算離開了沈家又怎麼樣，無論如何，你始終是我們家的寶貝。”外婆柔聲寬慰我。

“不，我不走，我會回去的。”我狠狠抹了把淚。

現在就離開，和臨陣脫逃有什麼區別。

我要是一走了之，豈不是遂了林曼的愿。

不就是被我爸甩了一巴掌嗎，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個自私自利的惡心男人只會將自己的深情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

沒有我媽這麼多年的無私付出，他哪會有如今的功成名就。

他卻一邊和我媽假裝恩愛夫妻，一邊記掛著心里的白月光。

如此吃里扒外，不外乎畜生。

“做你想做的，外婆支持你。”

第二天，我不舍地告別外婆，回去準備打我的硬仗。

不久后，我爸帶著林曼和許昕昕許燃浩浩蕩蕩回來，身后跟了好幾輛滿載的搬家卡車。

我站在旋梯上，冷眼看著他們宛如真正的一家四口，有說有笑地走進來。

“哎呀，姐姐你的臉怎麼了？”

許昕昕看到我臉上的傷口，眼中劃過一絲幸災樂禍，假惺惺關心道，“是被誰打了嗎？誰下手這麼重呀。”

“這就要問你的好爸爸了。”我冷笑。

我爸尷尬不已，正想解釋什麼，梅姨先一步開口：“大小姐被狗抓了，那條狗又瘋又孬種，專挑老弱婦孺下嘴。”

許昕昕微驚：“不會吧，附近還有瘋狗？”

說罷，轉頭看向我爸，可憐兮兮道：“爸爸能不能多派點人在周圍留意下，我和媽媽都很怕狗。”

梅姨不慌不忙微笑道：“別怕，不久那條狗就會被送去閹了，估計不會再亂咬人。”

我爸愈發尷尬，訕訕地看著梅姨，生硬地扯開話題：“梅姐，你怎麼來了？不是一直都在媽那邊照顧嗎？”

“大小姐最近學習比較緊張，老夫人讓我過來這邊專心照顧瑤瑤。”

“這不好吧，”我爸還沒說什麼，林曼就先皺眉，“我和小昕小燃一直習慣自食其力，不太適應家里有這麼多幫傭。”

“畢竟都是外人。”

林曼親密地挽著我爸的胳膊，夾著嗓子：“你說對不對，老公？這畢竟是我們自己的家。”

第五章 祭像

5

梅姨和我一聲不吭笑著看林曼表演。

我爸清了清嗓子，大概是明白了外婆派梅姨過來的用意，一是為了防止我爸再打我，二是關照我不受后媽的欺壓。

也許是自知理虧，我爸沒吃林曼那套，反過來開解她：“算了多一個人而已，梅姨也不是什麼外人，她從小看著瑤瑤長大。”

林曼撇嘴，面上卻假裝善解人意地接受了我爸的安慰，在我爸扭過頭去后，自以為隱蔽地恨恨瞪了梅姨一眼。

我差點笑出聲來。

同樣的話，我爸也說給了許昕昕和許燃：“你們就把梅姨當成自己家人。”

許燃點頭應了，許昕昕卻像是頭回來到這麼豪華的別墅，忙著到處參觀，頭也不回地敷衍了我爸一聲。

直到她像是發現了什麼，突然啊的一聲，尖叫著問道：“這是什麼？！”

我爸順著她指的方向一看，臉色驟變。

抬頭就對我吼道：“沈瑤你是不是有病？！你往那擱你媽的遺像是要干什麼？！”

“爸爸不滿意嗎？我還打算往家里多掛些媽媽的照片，哦對了，供桌已經放到了客廳里面，”我體貼道，“爸爸今天來回搬家辛苦了，就不用再去上香鞠躬了，直接和媽媽打一聲招呼吧。

”

“你......你......”我爸用手指著我，氣得直哆嗦。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每天回來還要去給你媽上香？！”

我露齒一笑：“沒辦法啊，因為媽媽太愛你了，爸爸和林阿姨你們一定能理解的對吧，畢竟這麼多年即使隔了一個我媽，你們依然對彼此深情不渝，甚至不惜出軌，愛對方有什麼錯呢？”

突然被點名的林曼看著不遠處我媽的黑白遺像也跟著一哆嗦。

“我太想媽媽了，昨晚還夢到媽媽說也很想我們，特別是林阿姨，我媽說非常想見見我未來的媽媽呢。”

話音剛落，被我請來的跳大神隊伍推門而入，作法事的先生賣力地敲鑼打鼓，嗩吶聲響徹天際。

圍著僵立的我爸和林曼四人又唱又跳，不斷往四周撒紙錢。

“魂兮，歸來！”

“啊！”林曼被這恐怖的氣氛感染，終于忍不住放聲尖叫。

我站在二樓，居高臨下俯視被我爸摟在懷里瑟瑟發抖的林曼，友善勸道：

“林阿姨，今天第一天進門，按理說應該跟我媽打個招呼吧。”

林曼被我半威脅半逼迫來到我媽的牌位前，臉色發白地鞠了三個躬。

被嚇到連晚飯都沒吃，心有余悸地回房休息。

我爸在餐桌上大發雷霆：“我怎麼會教出你這麼沒教養的女兒？！讓你林阿姨搬進來的第一天就受到這麼大的驚嚇！”

“你看看小昕，溫柔乖巧善解人意，多聽話，你就不能學學人家？！”我爸氣得把筷子一摔。

之前被我嚇得像是鵪鶉一樣哆嗦的許昕昕，似乎因為我爸的話找回了一點勇氣，大著膽子開口：“爸爸，也不能全怪姐姐，姐姐固然有錯，但只是不懂事了點，以后我們都是一家人了，我會好好當您的女兒的。